輕輕的在他手背上碰了一下,見他沒有反應才抓住他的胳膊搖了搖。
梁以霄精疲力竭,抬眼都覺得費勁,更沒有力氣理會他。
樊子樂猶豫了一下,起身抱住了他,將頭靠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:“以霄哥哥,你病了?不怕,我會陪著你的。我讓我爸找最好的大夫,一定會治好的。”
梁以霄的呼吸很亂,因為剛才劇烈的瘋狂心跳極快。他半垂著目光,看著樊子樂的發頂,皺了皺眉:“別碰我。”
樊子樂的身子一僵,戰戰兢兢地抬起頭,看向梁以霄依舊猩紅的眼眸:“以霄哥哥……放心,我不會嫌棄你的,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他本以為梁以霄會感動,卻聽見他用幾乎撕裂的聲音冷嗤道:“放開,我不想沾上你的味道。”
樊子樂的臉色難看極了,松開后梁以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。
車內被后面停下的車燈照亮。
司機都還沒有將車停穩,白微便從副駕駛上跳了下來。
接到梁以霄“快來”的短信后,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白微沖到駕駛室外,看清楚車內的場景后,被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滿車的血漬,方向盤上包著的皮質爆開破裂。梁以霄頭發凌亂,臉上身上都是血。余光看到他后,似是才松了口氣,再也支撐不住的頭歪向他的方向。
第24章
白微一看就知道梁以霄犯病了,他裝不出官方的笑容,冷著臉對樊子樂說:“請您先下車,梁總的司機會送您回去。”
樊子樂搖頭:“不行,我不能不管他。”
白微臉色陰沉:“如果我沒記錯,您是樊總的小兒子樊子樂,對吧。”他朝著身后的司機使了個眼色,繞到副駕駛的位置粗暴地拉開車門:“您剛出道,為了您的星途考慮,建議您先回去。
”
白微是個alpha,在面對樊子樂的時候完全是壓倒性優勢。他不顧對方的反抗,硬是將樊子樂從車上拽下來,塞進了后面的車里。
“梁總有我,您放心。”白微說完“嘭”的一聲關上車門。
樊子樂使勁拍著車窗,大喊著“放我下來。”卻被白微狠狠地瞪了一眼。
司機一腳油門開了出去。
梁以霄的情況不太好,意識時好時壞,眉頭深蹙著,開去醫院的一路上嘴里都在小聲念叨著什麼。白微幾乎是將車貼著道路最高限速開到醫院去的,醫院外已經有醫生和護士等在門口。
他停好車,將梁以霄從車后座扶起來。
梁以霄突然抓住他的衣領,迷迷糊糊叫了聲:“溫然。”
白微將梁以霄的胳膊繞過自己肩膀,扶著他下車:“知道了,會通知溫先生的。”
梁以霄的頭無力地靠在白微腦袋上,聲音虛弱的如蚊蠅:“不要告訴他。”
他腦子里只記得,身上沾了別的味道,他不想讓溫然聞到。
醫生和護士急忙上前,將梁以霄扶上擔架車,他已經陷入了昏迷。
餐桌上的菜已經熱了很多遍,發給梁以霄的電話始終沒有回復。溫然趴在桌子上,看著掛在墻上的時鐘,目光隨著秒針一圈圈的轉。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迷迷糊糊趴在餐桌上睡了過去。
等他因為胳膊上的痛麻醒來時,看了下表,凌晨三點鐘。
桌子上的菜反復熱了幾遍,已經沒了剛出鍋時的鮮綠。放在手邊的電話始終沒有響過,鎖屏上沒有任何信息提示。
溫然打開和梁以霄的聊天界面,最后一條信息是他五個小時之前發的。
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感受,就是那種酸酸漲漲的,好像有個地方空出一個大洞,風從里面來回的穿過,卻找不到東西堵。
看著一桌子的菜,溫然沒有一點胃口。反復的加熱,菜已經變得軟塌塌的,再熱一次估計就會變成一盤糊糊。
他舍不得扔掉,盛了一碗涼飯隨便扒拉了兩口。
“吧嗒——”
一滴眼淚落在米飯上。
溫然保持著扒飯的動作,頓了頃刻。莫名的委屈泛上心頭,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。
他抽泣著,將混了眼淚的米飯扒進嘴里。直到嘴巴再也塞不下,含著米飯嗚嗚咽咽地小聲哭了出來。
他還不記事的時候,就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長大,在情感上一直很敏感。他可以對身邊的人都很好,但對于另一半的選擇卻很謹慎。
因為,真的很怕再被拋棄。
這是他第一次嘗試付出真心,將梁以霄看做是想要交往的對象。
他從傍晚等到凌晨,滿心的期待落了空。
萬籟俱靜的夜晚,呼嘯在外風的吹出一種凄涼感。空蕩蕩的房子,讓他忍不住的想起許多不堪的過往。
溫然好一會兒再平靜下來,他去廁所洗了一把臉。眼睛和鼻尖通紅,看起來慘兮兮的。
他給沒動過的菜上蓋一層保鮮膜,放進冰箱。簡單收拾了一下,便進了臥室。
躺在松軟的大床上,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他盯著天花板發呆,在心里默默地想:梁先生應該是太忙了,所以才沒有回來。
或者,看天太晚了,怕打擾自己休息所以沒有發短信。
又或者……
溫然想起,上一次梁以霄等在家門口的時候,大概說過一句:“不會隨便開他的房門,這是基本禮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