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喘過了心里的那陣心悸,才趕緊朝著高言躲藏的地方過去。
高言已經走進巷子的最里面,后背靠在墻上,雙手插在口袋里,仰著頭目光空空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。
聽見腳步聲,他做了個擦臉的動作。回頭見溫然正走向他,深深吁出一口氣,勉強自己露出個不太走心的笑容。
溫然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,一臉為難。走到高言旁邊,正要開口便被高言一把抱住,那個擁抱很緊,緊的溫然差點喘不過氣。
溫然拍了拍高言的后背,歉疚的說:“我剛才……”
“然然”高言打斷溫然的話:“我有點累了,我們回家吧。”
“可是那個報告……”
溫然還想解釋剛才的事情,卻聽見高言說:“不重要了,不要在提了。求你了……以后都別說了行嗎?”他深吸了一口氣,故作輕松道:“我剛才給他過發短信,我們都說清楚了。”
說完也不等溫然回話,自顧自地朝著家的方向走。
溫然心里五味雜陳,十分心疼的看著高言的背影。可人家都發短信說清楚了,他也不敢再說什麼,怕高言難受。
一路上,高言的狀態都很不好,兩人一路無話埋頭走路。
高言一回家就爬上了床,叮囑溫然一會兒回家的時候路上慢點。明天還要上班,不要太晚回去了。
溫然有點擔心,他坐在高言床邊等了一會兒。見高言是真的睡了,才輕手輕腳的從他家離開。
他先去洗衣店取了梁以霄的西裝,出門的時候瞥了一眼洗衣店的時鐘,已經快晚上十點了。
溫然急忙往小區趕,門口買菜的小攤販已經收了攤,只剩下幾個夜宵攤。
路過小區大門的時候,感受到一股怪異的目光,溫然腳步一頓,轉頭驀地和便利店門口的男人對視了一眼。那人帶著笑,目光卻很兇。對視的瞬間朝著他露出陰仄仄的笑,目光像是無形的一雙手,從溫然身上不停的流轉摸索。
見溫然露出驚慌的神色,男人的笑容越發猙獰,回頭朝著身后的人說了句什麼。
溫然的第六感,很不好。男人的笑容激的他身上汗毛倒豎,如銀針般的扎在身上,頭皮發麻。
他拔腿就往單元門跑,頭也不回地沖進地下室,反鎖上門。
依靠著門大口的喘著氣,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。他不敢開燈,連呼吸都放得很輕。
地下室里沒有窗戶,黑暗的小房子像是困獸的牢籠。走廊感應燈的光從門縫里透進來,在地上落下極小的光影。
溫然的雙腿控制不住地抖動,本想拿家里重些的家具堵住門。剛一動,外面的感應燈滅了,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黑暗。
他深吸了兩口氣,卻無法平復此時心臟洶涌地跳動。窒息感與恐懼感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流淚,哽咽聲微弱的響起。
隨之而來的雜亂腳步聲,讓他呼吸一滯。
“咚,咚,咚——”
沉而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門縫里再次透進光來,是外面的感應燈亮了。
有人在靠近他,聽腳步聲不止一個人。
溫然拿起手邊的塑料椅,掌心的汗讓他握住凳子的手不停打滑。他挪動身子靠向一側的墻壁,腿卻一度抖的站不住,差點跪在地上。
腳步聲伴隨著刺耳的摩/擦聲穿過走廊,那聲音像是什麼金屬物質劃過地面的聲音。
嗡鳴音極像是催命的符咒,刺的人耳膜生疼。
溫然屏住呼吸,如擂鼓的心跳聲在黑寂的空間里越發清晰。
腳步聲戛然而止,門下縫隙透進來的光出現晃動的黑影。
屋外兩個男人低聲交談著,溫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。
他將頭靠近門背后,想要聽得清楚一些。就在他的耳朵即將貼上門板時“嘭——”的一聲巨響。
屋門被人從外面踹了一腳。
突如其來的撞擊將本不結實的門撞的劇震,溫然被震動的門板撞了頭,反彈向屋內。沒站穩的腳一歪,摔在地上。手中的凳子甩出去撞在墻上,發出磕碰聲。
外面人驚喜的聲音傳來:“有人!”
緊接著是兩人猥瑣的笑聲。
“嘭——”
又是一腳。
墻皮上的灰塵撲簌簌的落下,迷了溫然的眼睛。
溫然隨著那身悶響縮了下身子:“你們趕緊走,我已經報警了。”他大喊著,從地上爬起來,攥緊拳頭沖著外面喊道。
聲音中的顫抖出賣了他此時強裝出來的鎮定。
他根本沒有手機,這麼說無非只是想嚇退對方。所處的地下室只有一扇門,他們若是闖進來,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。
“小美人,地下室可沒信號呦~”屋外傳來男人變了調子的聲音和嬉笑打趣聲。
溫然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中,呼吸都是亂的。他后退一步,再次跌回到地上。用腳推著地,蜷縮進腳落里。
又是一腳踹門的巨響聲。
最多在兩腳,他就完了,溫然想。
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,他在黑暗中摸索到桌子上水果/刀,刀尖沖外比在身前。指尖緊的發青,眼淚將門外透進來的光線模糊到變形。
倏地,門外安靜了幾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