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助教們都快被自己的老師嚇得心臟驟停了,只希望他能離阿諾遠點,有什麼話他們來說就可以了。
但克拉拉教授卻很堅持,他對阿諾說:“怎麼樣,怎麼樣,我的課程很有趣吧?”
阿諾:“教——授——好。”
“平時都不用你自己交作業哦,只要你能說動小精靈幫你寫。”克拉拉教授繼續自夸,“不是我吹,有小精靈幫忙加持的法術,比一般的更厲害哦。不信你問路德維希,你們是朋友嗎?我看你們好像一直都在一起。”
阿諾點點頭。確實挺有趣的,他喜歡來山谷里放風。
“所以,你什麼時候去遞交選課申請啊?”克拉拉教授覺得以他的個人魅力,還有路德維希這麼一層關系,神眷者這個學生肯定是跑不了的,但以防萬一,還是得催一催。
阿諾本來正想慢悠悠地回答“是好朋友”,結果卻被這個插隊的問題問住了,他緩緩說:“我——已——經——交——了——啊。”
周二就交了,還是霍普太太主動找他收的,因為如果不去催的話,阿諾這個拖延癥能卡在周五晚上的最后一秒交。霍普太太是一個習慣早睡的樹人,她雖然很愛她的阿諾苗,但她真的遭不住再來一次半夜11點59分59秒的時候被敲響房門。
阿諾必須得為自己辯解一句,那是他來空堡上學的第一年,他不知道霍普太太有早睡的習慣,畢竟就他知道的樹人,很多都是不睡覺的。
如果第二年霍普太太還給他機會的話,他一定……會選在霍普太太就寢之前的最后一秒提交選課表。
克拉拉教授開心的點點頭:“哦哦,已經交了嗎?對我這麼有信心?”
阿諾:“我——只——報——了——吟——唱——七。”
“是嘛是嘛,吟唱七啊,我一定傾其……等等,你說什麼?”那一刻,好像連空氣都凝滯了。克拉拉教授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,不然為什麼他剛挖掘的絕世天才,在告訴他,他根本沒報他的課?他三十七度的嘴里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?
“他說他沒報。”路德維希幫朋友說完了他想說的,“阿諾一年只學一門課,畢竟他還有教會的工作,有那麼多信徒需要他。”當中介。
阿諾只需要跟著點頭就可以了,路德維希,金牌翻譯。
“你怎麼能不報名呢?”克拉拉教授無法擁有眼淚,但他此時的表情已經充分詮釋了何為悲痛欲絕。動作幅度之大,讓人總是很擔心他會不會再甩掉點什麼器官。不過,在路德維希的勸說下,他最終還是緩了過來,并堅強表示,“那明年,明年一定要報我的課啊。”
阿諾略顯為難,按照他的計劃,明年是吟唱八,他不點滿吟唱的技能條,真的很難繼續別的。
“最理想的安排,您也要預約到六七年后了,教授。”路德維希特別地會拒絕人,因為他根本不怕惹對方不高興,“大家都是長生種,也不需要太著急,不是嗎?十年的時間,一晃就過去了。”
克拉拉教授快要枯萎了,但他還是點了點頭,十年而已,對于一個長生種來說,真的就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。他在快要掉完灰之前,被助教們強行架走了,走的時候還不忘依依不舍地對阿諾大喊:“我等你啊,不管多久我都等你,你一定要報我的古典樂!”
阿諾這回總算開了口:“好。
”
精靈的承諾是不會騙人的。等他學完吟唱,他就來學古典樂。
克拉拉教授一走,他的小精靈們就也嘩啦啦地乘著蒲公英飛走了,大雨重新傾盆,路德維希的火系避雨術及時跟上,嚴絲合縫地保護住了他和阿諾。
避雨術在不同的元素體系中都有,只是路德維希更喜歡火系,因為它在控制溫度蒸發掉即將掉到衣服上的雨滴時,還能帶來溫暖。
阿諾則驚喜地發現,他可以用這份“溫暖”,在回學舍的路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神奇的蒸發圓坑,他就這麼高高興興地玩了一路。
他好像永遠都不會擁有煩惱,只一個簡單的避雨術,都能開發出不同的快樂。
路德維希不想當那個煞風景的人,但他必須得和阿諾確認:“今天上課的時候,你是怎麼發現我作弊的?”
“看——到——的。”阿諾有問必答,雖然和廢話沒什麼區別。
“我用的是光之雙翼。”路德維希繼續引導,他拋棄了字字斟酌,幾乎已經算是在明示,“那本應該是一個只有施咒者本人才能看到的法術。”
“對——哦。”阿諾一頭銀色長卷毛的腦袋上,好像豎起了大大的驚嘆號,然后過了好一會兒,他便笑開了,他說,“我——們——好——有——緣。”
“……”這是緣不緣的事嗎?雖然路德維希也很喜歡這個說法。
一直到那天晚上,在和姐姐例行匯報一天的快樂生活時,阿諾才終于反應了過來,當時在古典樂課上感受到的熟悉魔法波動,是他的波動啊!他的!
“路——德!”
身穿猩紅騎馬裝的女王,在魔法通訊的那頭扶額:“知道你們關系好,三句話離不開對方,但也不用走神走著也要叫上一句吧?”薩拉曼德從沒有見過弟弟這麼強烈的友誼,還如此迅猛,就像這場不打招呼的秋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