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忍不住嘀咕:“那些影評人不長眼才說你演技不好,你這演技可太精湛了。”
雨越下越大了,盛敏關上窗戶:“我哪里又騙他了......”
“你是沒騙他,是事實。那我要和他說的是這件事嗎?”
“你要說什麼?”盛敏有些頭疼地按按眉心。
“說什麼,我什麼都不想說了!”楊絮像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樣,“你就讓人欺負你吧!......我叫你哥,實際我不就是給你打工的。我才不多管閑事討你嫌了!你親弟弟還在房間里鬧著吵著要見你呢!”
他吼了這一通,盛敏無甚反應,眉頭也不多皺一下。倒是有推著餐車的侍應生剛好從電梯出來,被嚇了一跳,下意識想要回避。眼尖又看到了盛敏,到底沒忍住,試探著小聲問:“......方便嗎?可不可以合張影啊?我是你粉絲。”
“可以。”盛敏很自然地調整出笑容,配合地拍了張照,侍應生再三感謝,這才又推著餐車走了。
這樣一打岔,楊絮的情緒也收回去一點。咬著嘴唇,只有不停攪動的手指透露出不安來。
“盛輝還在你那兒?”
楊絮嗯了一聲,很嫌棄地說:“一定要見你。”
盛輝是今天下午來的,事先毫無征兆,不曉得從哪里搞到了地址,直接從N市沖到酒店。但話說回來,私生無孔不入,盛敏住哪個房間,恐怕也算不上秘密。
連著三層樓都被劇組包了,盛輝沒有任何證件,自然是被攔了下來。或許是覺得傷了面子,一個勁地叫嚷著他是盛敏的弟弟,態度蠻橫而惡劣。安保人員也不認識他,又怕真是,反而得罪了,謹慎起見還是給劇組打去電話。
那時盛敏剛剛換好戲服,片場那樣多人等著自然走不開,只能讓楊絮提前回來。
“我等下和生活制片說,重新給你開間房。你直接過去,別回房間了。”
“你呢?他鬧得可兇了,你一個人去應付他啊?”楊絮有些不安。
“沒事。”盛敏笑笑,模棱兩可地說, “早點睡吧。”
楊絮的房間比他的低一層,盛敏走到電梯口短暫停了一瞬,遠遠看了一眼樓道盡頭的那間房。
下了戲回來的路上,他已經給王淑英打個電話。響了好幾遍才接通,聽響動就是在牌桌上,隔著聽筒都覺得烏煙瘴氣。
時間太短,她還沒發現盛輝跑了的事,一聽便急得在電話那頭團團轉。
“他怎麼能一個人跑這麼遠?出了事怎麼辦?你還不趕緊些把你弟弟送回來?”
王淑英急忙道,端的是一副愛子的慈母心腸。盛敏剛說了一句戲排得滿,只怕挪不出時間,立刻便破口大罵起來,“那你不會安排個人……不行不行,算了……”她像給了什麼天大的恩典似的,“我自己來接他,才多大個孩子,一個人能去這麼遠,出事了怎麼辦……”
盛敏看了眼剛剛收到的短信,還有四個小時,王淑英就會到了——涉及到盛輝,她總是格外地急,從來多花一分錢也要從盛敏的口袋里出,這次大概怕盛敏不盡心,火急火燎自己把票買好了。
“還不是怪你。”他又想起王淑英掛斷電話前不忘怨氣深重地罵他,“說了多少次,讓你給他買套房,推三阻四,他這不是被你逼得沒辦法才來的?一點錢,你扣扣搜搜,你弟弟當真要出了什麼事,我看你怎麼交代?!”
怎麼交代。
盛敏短暫閉了下眼睛,試圖放空一瞬思緒,他為什麼非要給這個交代?
他不能讓王淑英到片場來,鬧一場,耽誤了劇組的進度。要是讓有心人捕風捉影,發酵一番,怕是又要在熱搜上掛許久。
只能在王淑英到機場前,先把盛輝送過去。
盛敏心中拿定了主意,暫時卻不太想去見他這個弟弟。
身上的襯衫,因為下車時在酒店門口被堵了太久淋濕了,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,讓人疲憊。
他按下電梯上行鍵,決定先回房間洗澡換過衣服短暫睡一會兒,再處理這些“交代”。
然而剛剛走出浴室,門就被人敲響了。
正在擦頭的手不由得頓了一頓,盛敏理好了衣服走到門邊:“哪位?”
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,果然門外響起的是盛輝暴躁的聲音:“開門!你是不是不敢見我?都說了要找你,你干什麼躲著,盛敏,你快點開門。”
一面說,門仍然敲得咚咚響,盛敏拉開的時候,他的手還保持著停在半空的姿勢。
“敲半天了。”盛輝吼到。
“在洗澡,沒聽見。”
“我看你是心虛吧。”
盛敏目光輕輕掃過他,反問:“我為什麼心虛?”
盛輝說不出話來,梗著脖子對他怒目而視。
這神情讓盛敏暗暗皺眉,眼尖又看見樓道拐角處終于探出個鬼鬼祟祟的腦袋來,對上他的目光,趕緊縮了回去。他知道楊絮是不放心他所以跟上來,不易察覺地搖了下頭,示意楊絮回去,對盛輝道:“進來說吧。”
“我憑什麼要進去?”盛輝不曉得哪口氣不順,每句話都要反駁,“你不敢就在這里和我說?”
“對,我不敢。”盛敏平淡地回答,“我是個公眾人物,濕著頭發在門口和個男人拉拉扯扯,被拍到是要上頭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