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睡夢中的遲堯皺緊眉頭,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。
第二天,遲堯醒來時陳冰峰帶著白鶴已經啟程。
他揉揉睡亂的頭發去衛生間。
半夜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景晞說話了,但又好像沒聽到。
想到昨天景晞親過來時冷中帶媚的雙眼,他心口狠狠一跳。
忘記拍照了,好可惜。
他刷著牙,隨手給春琴發了個信息。
0520星實驗室——
春琴拿著試管突然打了個噴嚏,莫名覺得不安。
下一刻,終端突然響了。
她走出實驗室,脫下無菌手套,打開終端。
因為沒有戶籍無法申領帝國公民版的終端,極影所有人使用的都是改造版,不需要綁定個人身份信息,也沒有植入腦部的智能芯片,功能上受到很多限制。
彈出的窗口顯示的是遲堯的信息,只有一行字。
【春琴,一般情侶什麼時候才會繼續親吻后面的步驟?】
春琴:“……”
果然。
遲堯從小經歷復雜,接觸過的異性很多,但身邊真正親近的只有她這一個女性,還不是omega,沒給他培養情商的土壤。
春琴打了幾個字又刪掉,重新換了一句。
遲堯洗完臉就收到了回復。
【春琴:在回答這個問題前,我想先了解您目前能控制好信息素嗎?】
遲堯:“……?”
【當然。】
【春琴:伴侶的信息素和情緒劇烈起伏都極有可能刺激您釋放信息素,那時您確定自己能維持人的狀態?】
遲堯:“…………”
這問題他沒想過。
先不論技術好壞,萬一做到一半他變形了——
手腳變一點倒不影響,萬一那東西也——
“操!”遲堯低罵一句。
那個畫面不能想,會被景晞追殺。
要真變成那樣,第一次就是他們的最后一次。
在南部又待了三天,飛龍將沒被戰爭波及以及輕度破損區域的難民送回去,重度破損的統一安排建造臨時住所,清掃戰場,恢復網絡通訊。
所有戰后工作有序交給當地各部門和駐軍后,飛龍差不多該返程了。
收到老大離開的指令,厲遠猛抽了口煙,把半截煙蒂扔地上踩滅,起身就走。
“去哪,差不多該集合了。”
見他要開車出去,方涼提醒了一句。
厲遠:“有點事,馬上回來。”
路上到處都是運轉的搬運機器人,大的小的,地上天上全是。
不過幾天,所有街道基本已經清理完畢,剩下的就是對破損的地方進行修補和重建。
十幾分鐘后,他將車停在河壩邊。
一群新兵正沿著河壩監督搬運機器人工作。
“楚肖!有人找你!”
楚肖正挽著褲腿站在水里清理堵塞的過濾網,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,剛好看到厲遠在對他招手。
“厲哥!”
楚肖幾步走到岸邊,濕噠噠地跑過去,“你怎麼來了?有興趣和我比槍法了?”
厲遠坐在臺階上,白了他一眼。
“跟你比,掉份。”
楚肖隨手從物資箱里取了瓶水遞給他,自己坐在下一格臺階。
“那你找我干嘛?終于決定自首了?”
厲遠取下后腰上的軍刀扔過去。
楚肖順手一接。
不用打開刀鞘,單單入手這分量就知道是把好刀。
“給我?”他有些受寵若驚。
一直以來都是他追在厲遠身后。
對方是久經戰場的星盜,槍法出神入化,當然不會把他這種剛入伍的小兵當對手。
“過來道個別。
”厲遠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叼著,“以后別傻乎乎追著星盜跑了,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好脾氣的。”
楚肖看了他一眼:“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?”
厲遠:“……”
二十歲的年紀太耀眼了,他只是覺得這份純粹不該被辜負,僅此而已。
“楚肖,你把這批鉆頭送到三隊。”
遠處有人對楚肖說。
該說的說了,厲遠起身。
“走了。”
楚肖跟著起身。
“下次見面,我會努力讓你愿意跟我比試的。”
厲遠:“不比。”
楚肖:“怕輸給我?”
厲遠轉身就想把他揪起來晃晃腦子里的水。
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整天胡言亂語。
楚肖在他出手前躲開,跳下幾格臺階,笑著對他揮手。
“一路順風!”
“臭小子,算你跑得快。”
厲遠搖搖頭,正打算走,余光看到什麼,他隨意一瞥,整個人僵住。
在楚肖的小腿肚上有一塊子彈形狀的紅色疤痕。
厲遠耳邊嗡嗡作響,等反應過來要追過去時楚肖已經開著小運輸車走了。
周圍的士兵時不時朝他這邊看,眼神微妙。
他是個星盜,不該在這里待太久,但——
終端響起,是方涼來催他了。
厲遠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,松了又緊,最終還是轉身離開。
也許只是巧合。
極影剩下沒幾個人,需要準備的東西也很簡單。
等整裝完畢,方涼才見厲遠回來,整人失魂落魄的,就跟死了老婆似的。
“你干什麼去了?”方涼隨口問。
厲遠抬眸,呆呆地看了他片刻,突然抱住他痛哭。
“涼哥,我好像看到我兒子了唔哇啊啊啊啊——!”
方涼被他熊抱,肋骨差點被壓斷。
“在哪?”
厲遠:“在河邊……”
方涼:“……”
厲遠一把推開他,激動地用手指比劃著,“他那里的形狀小小的紅紅的,這麼粗,和我兒子一模一樣!”
每聽他說一句,方涼的臉就沉一分。
“別比這麼下流的手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