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看下來都是些日常的事,遲堯邊回復邊隨口和景晞閑聊。
“這次選舉的結果會不會對景家有影響?”
景家往上幾代也有出過統帥,但從景嶸父輩開始,漸漸脫離了那個權利圈子。
單從軍銜來說,景嶸也是將級,但他是文官,手里沒有實權。
“不會。”景晞曲著一條腿,看著他辦公,“我們家不站隊,不管誰上位,爺爺都能顧好景家。”
這也是預料之中。
景家除了軍政背景外還是少數幾個留存下來的大貴族,據說在開國時期做出過重大貢獻,除非景家子輩犯下重大過錯,不然這個榮耀可以在景家一直延續下去。
“你父親呢?”遲堯隨口問,“沒聽你提起過他。”
以前調查的資料顯示景晞的父親景堔是上校,曾是玄武軍團的副指揮,但在二十一年前戰死了。
穿到景晞身上時,他隨手查過景堔的資料,對最后的那次出征沒有更多信息。
“他是為自己的理想而死的。”景晞聲音很低,“我對他的印象很少。”
遲堯回復一條后,偏頭看向他。
“打變異野獸死的?”
景晞搖頭:“出征返程遇上宇宙風暴,整個軍團都沒了。”
遲堯一怔。
“沒有提前預警?”
哪怕是那些不入流的星盜團都有應對宇宙風暴的預警系統,更何況是軍團。
景晞看著矮桌上的杯子:“聽爺爺說當時軍團先遭遇磁暴,又碰上百年難遇的大風暴,可能檢測到時已經在風暴范圍內了。”
這麼重大的事故,為什麼沒人提起過,是被軍部高層壓了?
“那你的父親呢?”景晞眼神落到遲堯身上。
遲堯回過神,笑笑,繼續給下屬回復消息:“我連戶籍都沒有,你說呢?”
景晞沉默了片刻,悄悄勾住他的衣角。
“當年玄武軍團的指揮官是我父親的老搭檔,姓薄。”
遲堯唇邊的笑意一僵,微微瞇眼。
“所以呢?”
景晞:“他的伴侶是軍方后勤救援部副部長,那次戰爭正好需要物資增援,他親自送過去的。”
遲堯偏頭,探究地看著他:“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兩個人?”
景晞直視他的雙眼:“你想了解他們?”
遲堯放在腿上的手收攏,片刻后嗤笑:“不想。”
嘴上這麼說,可他卻怎麼都無法當做沒聽到過。
他不覺得景晞會莫名其妙提起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。
可他們是誰?跟他又有什麼關系?
想到某種可能,遲堯自己都覺得離譜。
腦子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,臉上突然一熱,耳邊聽到景晞低沉好聽的聲音。
“戶籍不能代表什麼,你并非一無所有。”
心里涌上的一點點不安被撫平,遲堯看著近在眼前的景晞,感覺很不可思議。
這個人為什麼總能輕易讀懂他的情緒?
遲堯:“你在安慰我?”
景晞點點頭。
遲堯:“但這也不是你偷親我的理由。”
景晞:“……”
“親一次十張,記賬——”
見景晞皺眉,遲堯笑笑,“你以為我會這麼說?”
景晞還沒明白他的意思,下一刻整個人被抱過去,唇上突然一熱。
遲堯泄憤似的咬了一口:“鑒于你欠債不還的不良惡習,我只能親回來了。”
空氣中的火星被他這麼一點,瞬間燃燒了。
景晞吃痛,小小的抽了口氣,也咬了回去。
遲堯本來不打算在景晞易感期的時候動他,在這種對方不會抵抗的時期下手,未免太low了。
但架不住景晞太撩人。
人生第一次做春夢,夢到的竟然是景晞。
再忍下去,景晞好好的,他先憋死了。
幾分鐘后,遲堯推開他,擦過刺痛的下唇:“你屬狗的,這麼能咬?”
景晞坐在他腿上氣息微喘,眼神掃過他唇上的咬痕。
“你不也咬我了?”
遲堯嗤笑:“就準你咬我,不準我咬回來?”
景晞面無表情地看著他:“我是經驗不足,可你不是私生子一堆?為什麼吻技也這麼爛?”
遲堯:“……”
爛?
頂著景晞認真的眼神,他給氣笑了:“我他媽哪來的一堆私生子?”
景晞:“那情人總有一堆吧?”
遲堯:“……”
為什麼都是以“堆”為單位,他在景晞眼里到底是個什麼形象?
景晞:“羽翼應該很會,他沒教你?”
遲堯:“……”
他用得著那小子教?
景晞:“那個發‘愛你喲’的人,沒跟他交流過經驗?”
遲堯:“…………”
他為什麼要跟一個老頭交流接吻的經驗?
說完后,景晞得出結論:“你是不是欺負我不懂?”
遲堯:“……”
要是他說其實他也沒有經驗,景晞應該——不會相信了吧?
說一整天就一整天。
在沒有威脅的安全環境下,景晞懶洋洋的粘在遲堯身邊,度過了癥狀最嚴重的一天。
夜里,等景晞睡過去后,遲堯靠在床頭給春琴發了一條信息過去。
沒多久,終端震動,那邊回復過來。
【聽你的描述應該是易感期導致的安全感缺失,不過會和平時反差那麼大,也有可能曾經有過這方面的創傷,像是失去過重要的人或物,平時情緒被壓抑著,在易感期時爆發出來。】
遲堯認真看了兩遍,回過去。
【有沒有治療的辦法?】
春琴:【心理疏導為主,配合藥物治療,如果能找到病根,對癥治療才是最好的。
】
遲堯摸摸景晞的頭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