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堯越想越煩躁。
“堯堯——”
遲堯看向景晞,低聲安慰:“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,別擔心。”
景晞看著他,眼前一片模糊。
“手——”
遲堯見他伸手摸索,握住他的手,輕輕擦過他的眼角。
“別哭了,我好得很。”
景晞撫過他鋒利的指甲,聲音沙啞:“為什麼還沒恢復?”
“信息素水平穩定了就恢復了。”
遲堯掃了眼自己的指甲,有些無語。
以往只要收回信息素就立刻能恢復,但這次被景晞的信息素影響,情緒平靜不下來,獸化的部分也恢復不了。
他恢復不了的話,景晞也平靜不下來。
這似乎是個死循環?
緊急治療了五分鐘,收效甚微。
人都燒得意識不清了,還抱著他的手。
遲堯想了想,掀開被子在他旁邊躺下,將人攬過來。
“求求你睡會兒吧,少將哥哥。”遲堯輕輕拍著景晞的背,很無奈,“別逼我給你唱安眠曲啊。”
景晞埋在他胸前,隱隱還能聞到那種烈酒的香味。
“你唱。”
遲堯:“……”
看在景晞這麼痛苦的份上,他努力回想這二十多年聽到過的安眠曲,清了清嗓子。
“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——”
剛唱了一句,就聽懷里人發出一聲輕笑。
清冷沙啞,很動聽。
“你對安眠曲是不是有什麼誤解?”景晞聲音很低,透著疲憊。
遲堯將他鬢角的碎發輕輕捋到耳后:“你自己要聽的。”
景晞往他懷里蹭了蹭:“嗯,繼續。”
這個動作讓遲堯想起了家里的窈窈。
一首歌沒唱完,懷里的人睡著了。
遲堯看向醫療器械上的虛擬屏,情緒波動平緩后,信息素的躁動也安撫下來,各臟器的修復速度明顯在加快。
不過幾分鐘,他的手指恢復正常。
半小時左右,飛龍降落在333號駐軍基地停機坪。
景晞還在睡,遲堯沒叫醒他,拿了衣架上的長款軍裝厚外套披在他身上將人抱起。
回到主艦,顏愷焦急地跟在后面。
“兄弟,老大怎麼了?!”
遲堯示意他小聲點。
此刻軍團里大多數人都在駐軍基地中,他提前聯系了顏愷,把主艦外巡視的士兵調走,帶著人回了景晞平時住的休息艙。
“受了點輕傷,這兩天得在這里休養,別宣揚。”
遲堯從自己終端里甩出一份授權書——這是之前景晞自己偽造的。
“戰場上的情況匯報給我。”
顏愷看了授權書,確定老大的簽名無誤后這才打消疑慮。
“要叫軍醫嗎?”
遲堯看看景晞,遲疑道:“平時給他看病的是誰?”
顏愷:“江主任,哦,就是江哥的哥哥。”
“江楓?”見對方點頭,遲堯罷手,“有需要我會聯系他。”
顏愷還想再了解老大的情況,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被告知更多,只得憂心忡忡地離開。
休息艙有必要的醫療器械,等他走后,遲堯將景晞放進治療艙里,搬了條椅子守著。
到了半夜,各臟器的數據平穩恢復,終于回到正常值的臨界點,但景晞剛降下去的體溫卻又升高了,睡夢中邊哭邊說著囈語。
“堯堯——對不起——對不起——堯堯——”
反反復復,就兩個詞。
等到最后一項數據變成綠色,遲堯才打開防護罩。
景晞的額發和鬢角已經被汗水和淚水打濕,湊近了還能聽到他極其輕微的抽噎聲。
“你到底有什麼心結解不開?”
遲堯俯身吻過他的眼角。
濕潤柔軟的觸感讓人上癮。
等回過神,遲堯已經快親到嘴角了。
看著近在眼前的薄唇,他一頓,終還是沒親下去,起身去浴室擰了濕毛巾給景晞擦汗。
等景晞沉沉睡去,遲堯已經完全睡不著了。
他坐著思考了許久,還是沒有結果,劃開終端給方涼發了一條信息。
0520號——
方涼剛送春琴從實驗室回到家,終端突然響了,他隨手劃開。
遲堯:【一般情侶到什麼階段才會接吻?】
方涼:“操!”
情侶?接吻?!
春琴聽到他突然爆粗口,費解道:“怎麼了?”
方涼一臉見鬼的表情:“老、老大是不是被劫持了?!”
春琴看了眼那條心思,托著下巴琢磨。
“會這麼問,多半還沒成。”
方涼緊張到咽口水:“琴姐,怎麼辦?老大好像來真的了。”
春琴微微一笑。
“有這種煩惱才像個正常人。”
方涼:“……”
什麼意思?
不等他明白,春琴就進屋了。
方涼薅禿了自己的頭毛,還是沒想到該怎麼回復,終端卻又響了。
【算了,我問你一個單身狗干什麼。】
方涼:“…………”
你還沒脫單呢!
第97章
不過一天時間,戰局又有失控趨勢,軍團上下忙成一團。
臨時指揮部,顏愷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,一分鐘掰成一小時花。
江哥以前也是這樣?
這是人能承受的工作強度?
接收完前鋒部隊發回來的情報,顏愷將其摘抄下來。
很快,幾十面虛擬屏中又彈出一面,呂蒙這大老粗出現在畫面里。
“老大呢?”呂蒙坐在營地外的火堆旁,手里烤著干糧。
顏愷心口一跳,心虛地沒和他對視:“老大忙了一天,好不容易催他回去休息呢,您如果不是特別著急的事可以告訴我,等老大回來再處理。
”
呂蒙一聽,罷罷手:“那別打擾他了,戰場上也就這點破事,明天再說不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