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什麼藥?”
景晞占了一點膏體在棉簽上,往破皮的地方擦拭。
“化骨水。”
遲堯:“…………”
景晞擦藥很仔細,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方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。
皮膚好像剝了殼的雞蛋,摸起來特別有手感。
遲堯喉嚨有些干澀,突然很想念在景晞身體的日子。
算算時間,過兩天差不多該過去了。
等呂蒙端著雞湯過來時,客廳里已經沒人了。
他伸著脖子往樓上看,想了想還是沒去打擾,將一盅雞湯放進保險倉,搖頭嘆息。
老大這又是發病又是受傷的,這一集裝箱的雞不知道夠不夠吃。
回到宿舍,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擔憂得睡不著,連夜跑到前鋒部隊的宿舍樓,一喇叭叫醒所有人。
一大幫人在一樓室內訓練場列陣,個個精神緊繃,隨時做好敵襲準備。
呂蒙背著手站在最前面。
“這幾天,雞的消耗量巨大,可能會供不應求,從明天開始,咱前鋒部隊一到五隊負責收集雞蛋,六到十隊監督孵小雞,力求一個月內數量翻倍!”
耿直的兵哥們:“好!”
呂蒙:“你們有沒有信心?!”
兵哥們:“有!”
呂蒙:“很好!”
提著偷來的雞,從走廊路過的厲遠:“呵,神經病。”
呂蒙/兵哥們:“……”
敢偷老大的雞,就是敵人!
主樓內,遲堯回到房間。
剛打開門就聽到鐵熊的吵鬧聲。
“這題是8!”
鐵熊盤腿坐在沙發前的矮桌旁,面前攤著作業本,正努力地掰著手指數。
隱衛躺在他身后睡覺,盡職盡責地做個毛靠墊。
鐵熊:“一一得一,一二得二,二加五等于八……我算三遍了,就是8!”
作業本旁有個黑色的小鏡子。
在他說出八時,鏡子顯現出一個鄙視的表情。
“我沒錯。”鐵熊念叨著,又數了一遍,“老大都說我做得全對,一定是你錯了!”
“呵,小傻瓜。”
黑色的鏡子發出一聲略有些沙啞的男童聲,只是語氣不太友好。
鐵熊被氣到了,伸手就抓鏡子:“你他喵才是小傻瓜!”
黑鏡子往后一跳,變成一顆黑色的小球。
鐵熊跳了好幾次,卻怎麼都夠不著。
“隱衛,憋睡了,幫我弄它!”
隱衛瞄了一眼,前爪蓋住臉,繼續睡。
圍觀的遲堯:“……”
這小話癆。
人傻話還多。
深夜里,他靠在床頭,打開相冊里最新的一張照片。
照片里,景晞托著下巴坐在吧臺前,懶洋洋地看著鏡頭。
他襯衫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解開,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,肩上搭著黑底金邊的軍裝外套,一頭長發披散,幾縷碎發落在額前。
可能是喝了酒,他的表情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些許慵懶,雙眼半闔,眼尾的睫毛微微上揚。
眸子里像藏著勾魂的冰鉤子,又冷又撩人。
遲堯看了一分鐘,心跳逐漸失控。
鼻間好像能聞到對方身上清冽的酒香。
“這妖孽。”
雖然被擦了手,但得到了很不錯的照片。
這波不虧。
遲堯眼神掃過手背上的傷口,又湊到鼻下聞聞。
一股子淡淡的草莓味。
“……”
這什麼藥膏,靠譜嗎?
事實證明,洗眼睛的照片比兒童讀物管用。
遲堯剛躺下,還沒打開兒童讀物就睡死過去了。
第二天,他是被熱醒的。
他向來不習慣開恒溫系統,會讓他失去對環境的判斷。
平時有隱衛在,溫度剛好,可現在又多了個發熱體,被窩里的溫度就失控了。
遲堯無奈睜眼,把橫在他身上的鐵熊扔到隱衛背上。
小孩子的體溫很高,比熱水袋還管用。
他掀開被子下床,去沖了個澡。
走出浴室時,看看時間,還不到7點。
一定是太熱的關系。
遲堯躺回去,準備睡個回籠覺。
可這次卻怎麼都睡不著了。
他重新坐起,隨手捋了把頭發,穿衣服下樓。
外面的客廳里沒人。
這個點,景晞應該還在晨練。
遲堯轉身去健身房。
剛推門進去,就聽到了擊打聲。
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應聲斷裂。
景晞收手,聽到聲音看向門口。
“今天這麼早?”
遲堯靠在門邊,懶洋洋道:“你把拖油瓶送過來,還指望我能睡好覺?”
“不喜歡可以給我。”景晞拿起毛巾擦汗,“我被窩里正缺個熱水袋。”
遲堯的視線順著他額角的汗珠滑到脖子。
“這麼喜歡孩子,自己生一個。”
景晞:“我沒那功能。”
遲堯笑笑:“找個omega不就能生了?”
“找回那個混蛋前,我不會結婚。”景晞將毛巾甩到一旁的器材上,朝遲堯招手,“來都來了,過兩招?”
“我怕你的傷口裂開,又讓我背鍋。”
說是這麼說,人卻已經走過去了。
等兩人一身汗臭出來時,一樓客廳已經坐了好幾個人。
鐵熊和隱衛兩個吃貨坐在餐桌旁,就差把整張臉埋進碗里。
他們面前的黑鏡子上,又顯示出了一個鄙視的表情。
春琴端著盤子走出廚房,看到他們出來,開口道:“餓了吧?剛做好,先吃飯吧。”
滿屋子飄香,兩人的肚子都叫了。
江楓有事要匯報,本想等景晞吃了飯再說,可景晞卻去了客廳,意思很明顯。
老大決定的事向來很難改變。
江楓掃過餐廳那一圈極影的人,壓低聲音說:“我們的人剛發現許洲,許洲就自己來基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