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堯:“怎麼,你不是不怕丟飯碗?”
景晞:“我自己不要,跟被你砸了是兩回事。”
遲堯:“……”
快到市區時,遲堯一個急轉彎開向郊區。
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在建的高樓,遲堯不避不退,直直地沖過去。
以現在這速度,2秒鐘內不轉彎就來不及躲避了。
景晞:“轉彎!”
遲堯卻像完全沒聽到,余光瞥了眼后面的車子直沖過去。
轟!
高樓特質的鋼化玻璃外墻被撞碎,濃煙滾滾,車身殘骸漫天飛濺。
想到剛才那一幕,景晞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兩秒鐘前,就在車子即將撞上大樓外墻時,遲堯突然上調高度,車子從沒安裝玻璃外墻的窗口直直開了進去。
身后那兩輛車沒他這技術,已經解體了。
“瘋子。”景晞道。
“謝謝夸獎。”遲堯笑嘻嘻的。
他在50多層的工地上轉悠了一圈,從樓下撞碎的玻璃破口中飛進去。
樓層內一片狼藉。
地上全是金屬碎片和血跡。
遲堯不緊不慢地停好車,開門下去。
在殘骸中躺著兩個黑衣人,一人一動不動,另一人在痛吟打滾。
遲堯單手把人提起,將他的正臉轉過來。
景晞:“幽靈兵團?”
這人的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白紋的笑臉面具。
“嗯。”
遲堯抬起這人的下巴,查看脖子和耳后。
靠近領口處的皮膚快速變黑變硬。
已經開始獸化了。
景晞:“連暗殺都不偽裝,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?”
雖說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長相,可這個面具已經具有指向性,不戴反而更隱蔽。
遲堯嗤笑:“他們不是不偽裝,是無法摘下這面具。”
景晞不解:“為什麼摘不下來?被鎖住了?”
如果是這樣,那遲堯是怎麼摘下來的?
遲堯沒解釋,直接上手將黑面具扒拉下來。
面具下是一張年輕的猙獰的臉。
他像是身處真空中被拔了氧氣管,喘不過氣來。
“唔——!”
失去遲堯的支撐,他往后跌了幾步,臉上的皮膚逐漸變黑變硬,長出灰色的鬃毛,嘴巴凸出,門牙變大變寬。
幾分鐘內,這人完全變了一個樣。
景晞眉頭緊鎖,雙眼微微瞇起。
“失去面具他們就會——獸化?”
景晞只想到這個詞。
因為眼前這人現在越來越像倉鼠。
“答對了一半。”遲堯揉揉手腕,順手拿起靠在墻角的鋼條,在那人撲過來時狠狠朝著脖子砸下。
可那人只是踉蹌了幾步,又沒事人似的攻過來。
獸化不僅僅是外表,連身體各項屬性和實力都會趨近于野獸?
景晞想到海底賭場那些獸化人。
這兩者之間是什麼關系?
海底賭場那些獸化人是幽靈兵團派過去的?或者反過來,幽靈兵團是由那些獸化人組成的?
順序不同,整個事件的嚴重性完全不同。
看著遲堯三兩下將獸化人踩在地上,手里的鋼條刺穿了他的脖子。
景晞腦子里忍不住閃過一個疑問。
極影,或者說遲堯,在這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?
看著這人的血從大動脈滋出來,遲堯收手后退,心中默念一句“回家去吧”。
景晞切近鏡頭,蹲到獸化人身旁查看。
在失去生命體征后,他身上的獸化部分在急速退化。
“這些人是怎麼回事?”景晞抬頭看向遲堯,“哪來的?”
遲堯看了他一眼,沒回答,去檢查另外一個黑面具。
景晞跟過去:“那我換一個問題,他們曾經是正常人嗎?”
遲堯唇邊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,又很快消下去。
“嗯。”
景晞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。
發現這人也有獸化跡象后,遲堯隨手撿起一片鋒利的金屬片,抹了他的脖子。
景晞聲音有些干澀:“那鐵熊呢,鐵熊也、跟他們一樣?”
“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。”遲堯搖頭苦笑,“真是個小拖油瓶。”
景晞卻對他這種說法存疑。
雖說互穿是意外,可如果遲堯不想讓他發現的話,有成百上千種辦法。
遲堯站起來,將染了血的手套摘下,扔到正在燃燒的火苗中。
“我不管你在想什麼,這件事不能透露給軍方。”
景晞:“為什麼?”
“為什麼?”遲堯轉身和他面對面,“你自己不會去查?”
景晞:“……我給了好幾張照片。”
遲堯回到車里,一腳油門開了出去。
“那些照片都是我自己搞到的,就那幾張也只夠我透露這些,還想要知道的話,拿照片來換。”
景晞:“…………”
為什麼這麼摳也能有情人?
遲堯切出江楓的通訊號發了條信息出去。
【讓人過來處理干凈。[定位]】
那邊回復很快。
【收到。】
景晞看在眼里:“……”
這家伙用他的人倒是用得很順手。
回到家,窈窈踩著貓步朝他走過來。
“喵嗚。”
自從親手喂了幾次磨牙棒后,父女倆的感情肉眼可見地變好——只要野布偶不出現的話。
遲堯躲開:“回去睡覺。”
窈窈前爪一頓,扭脖子就走。
遲堯徑直去浴室沖了十分鐘的冷水澡,躺在床上時異常清醒。
每次殺人后,他就無法入睡。
睜眼到半夜,他切出兒童讀物,看了一整本還是異常清醒。
“操。”
遲堯低罵了一句。
連絕招也不管用了,是逼他做神仙?
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,他切到撥號頁面,撥給自己。
等了一分鐘,在遲堯準備掛斷時,對方接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