賭場的人不知道是沒找到他們,還是壓根沒追出來找,一晚上風平浪靜。
“醒了就起來吧。”
景晞的聲音從后方傳來,他坐在樹底下,偏頭看過去,眼前就被丟過來幾個野果。
突然間對他這麼好?
遲堯懶洋洋道:“你的人還沒到?”
景晞:“來了。”
剛說完,上空隱約傳來轟鳴聲。
是飛龍的救援專機。
遲堯咬了一口野果,酸得懷疑人生。
“你不酸?”
景晞拿著果子的手一緊,若無其事道:“不酸。”
剛覺得死對頭變好了,這就那果子報復他?
遲堯搶過他手里咬了一口的果子,翻了個面啃了一口。
“操!”
他用了最大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表情。
對方手里的這個比他的還酸!
景晞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神色,試探地問:“你不喜歡吃酸的?”
遲堯直接把果子丟了:“這東西是人吃的?”
這種果子的酸度不到食用醋的一半。
景晞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一下,面上卻沒什麼表情。
“一起走?”
“算了吧。”遲堯嗤笑,“我怕你給我扔進鐵窗別墅了。”
“……”
景晞:“那你怎麼回去?”
遲堯看向他,眼神微妙:“你這麼關心我回去的問題?”
景晞避開他的視線:“你身上案子太多,要是在海島上凍死,太便宜你了。”
遲堯:“……”
救援專機降下,艙門打開,呂蒙從里面探出頭來。
“長官,這邊!”
喊完后,他注意到自家長官身邊還有別人。
定眼一看,臥槽,是遲堯!
呂蒙立刻轉身去拿武器。
見遲堯完全沒有要一起走的意思,景晞走出幾步停下來,解釋道:“這次的事我還沒查清楚,不會抓你。”
遲堯抱手靠著樹干,懶洋洋地對他揮手。
“敵人的戰機,我坐不習慣。”
景晞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,搭著艙門一腳邁上了戰機。
“長官,您退后!”呂蒙拿了把重型機關槍架在艙門口,要是遲堯敢亂來,就和他拼命。
景晞:“拿出這把槍,是準備把他打成篩子?”
呂蒙摸了把寸頭,有點懵。
“可他太厲害了,一般武器對付不了啊。”
“把槍收了。”景晞走進去,聲音很淡。
呂蒙:“可是遲堯——”
景晞掃了眼監控畫面,遲堯還是站在那里,正笑吟吟地對他揮手。
他收回視線:“他今天沒犯事,隨他去吧。”
呂蒙:“……”
等景晞進去后,呂蒙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。
長官不會和遲堯在這孤島上呆了一晚上吧?!
這孤A寡A的,還是死對頭,怎麼他們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。
真是見了鬼了。
他扛著槍屁顛屁顛地跟過去,卻見景晞坐在主位上,眼神盯著桌面,好像在——發呆?
呂蒙觀察了片刻,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長官,您要是太累就先休息吧。”
聽到他的聲音,景晞回過神,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額角。
“掃描整個海域,有情況立刻匯報給我。”
呂蒙一怔:“海里有什麼東西嗎?”
景晞:“一座城。”
呂蒙:“!”
呂蒙走后,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。
景晞眼前一遍遍閃過遲堯吃果子時的表情。
昨晚和遲堯說了那些話后,他突然回想起一個關于那個人的細節。
那個人不能吃酸的,面條里放一點點醋都會酸到嘔吐。
一定只是巧合。
這世上不吃酸的人多到數不清,遲堯只是其中之一。
海島上,遲堯拒絕了景晞的邀請,當時有多瀟灑現在就有多狼狽。
他本來穿了西裝,嫌礙事給扔在海底的休息室了,現在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衣。
寒冷的海風吹過,整個人都木了。
一架外殼沒任何標識的戰機姍姍來遲,降落到他面前二十米外的空地上。
“你們可以來得更晚點。”遲堯臉色很臭。
穿著作戰服的beta男子恭敬道:“C組在執行任務,臨時改由D組來救您。”
遲堯邁上去,眼神更冷了:“執行什麼任務比救我更重要?”
beta男子:“在追蹤海底賭場,不過他們聰明,我們現在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范圍。”
遲堯邁著大長腿快步往里走,聽到這話嗤笑:“都這麼多年了,他們早就生成了一套完整的生存體系,哪那麼容易被你們端掉?”
beta男子:“這次出差錯后,恐怕短期內不會再開放了。”
賭場的警惕性很高,一旦出現問題,就會轉移躲藏。
遲堯他坐下來,招手讓下面的人端茶過來。
“人已經被我處理得差不多了,最近會很老實。”
beta男子:“這事現在就暴露給軍方合適嗎?”
遲堯撩起眼皮看過去:“你在質疑我?”
beta男子一愣,忙不迭地解釋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覺得景晞是陳冰峰手下,不值得信任。”
遲堯眼底透著不耐:“他值不值得信任,我會判斷,你只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。”
“是!”
beta男子:“那現在先送您回極影還是?”
不知想到什麼,遲堯低聲說:“還有點事沒辦。”
傍晚,誘色頂級包間。
遲堯翻看收集過來的情報。
羽翼忍了忍,沒忍住:“老大,您那位身體很了解的兄弟去哪啦?”
遲堯手指劃動,查看下一頁。
“你找他有事?”
羽翼:“沒有,就是看您一個人回來,有些擔憂。
”
遲堯看著虛擬屏,慢條斯理道:“把你嘴角的口水收收再說這話。”
羽翼吸溜了一下,不敢再問了。
看完所有情報后,遲堯按了按有些酸脹的肩頸:“最近留意各個地下賭場的動向,有情況變動的做重點觀察,如果有軍方來人,記得保護好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