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獨這一個孩子放在遍地兇惡的星盜團里,顯得格格不入。
到門外,景晞跟著春琴推門進去,臉色一僵。
這暗黑風的兒童房裝修風格讓他頭皮發麻。
墻刷成了不均勻的黑色,掛著一些動物骨頭,在兒童床的床頭上方掛著一只比鐵熊人還大的狼頭。
這個大小,至少得是四級狼王的頭。
“春琴?”
躺在床上的鐵熊聽到動靜,發出的聲音跟蚊子似的,和平時活力過剩的樣子完全不同。
景晞遠遠看過去。
鐵熊額頭貼著退燒貼,臉頰通紅,雙眼腫得睜不開,說話間還在一抽一抽的,看起來剛哭過。
春琴過去探探他的額頭,重新換了一個退燒貼。
“老大過來看你了。”
“老大?”鐵熊燒得意識模糊,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麼,只剛聽到“老大”兩個字又忍不住抽噎起來。
“春琴。”鐵熊拉住她的衣袖,“老大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春琴:“他沒有不要你。”
鐵熊:“可他、他把槍收走了——我沒有工作了嗚嗚——老大一定是要把我扔了嗚嗚——”
看他嗓子都哭啞了,春琴抬頭看向景晞,一臉無奈。
景晞走過去。
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。
他本以為鐵熊只是喜歡槍而已,看來是做錯了。
“別哭了。”景晞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,輕輕幫他擦眼淚,“你喜歡那把的話,我還給你就是了。”
鐵熊聽到聲音,努力地睜開眼,一看真的是老大,淚腺再次決堤,還吹了個很大的鼻涕泡。
“哇啊啊啊啊——”
景晞:“……”
這鼻涕泡是要戳破才能擦嗎?
“老大!嗚嗚嗚——”
鐵熊朝景晞伸手過去。
景晞看著他臟兮兮的臉,還是抱了過來。
“不哭了。”
景晞不懂怎麼安慰人,更加別說安慰孩子,就只能輕輕地拍拍他的背。
他越是這樣,鐵熊越想哭,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老大這麼好,他卻不能留在這里,太悲傷了!
景晞被吵得頭疼,朝春琴尋求幫助,余光突然注意到一絲異樣,他偏頭去看。
鐵熊胖乎乎的手背上突然長出一層金色的絨毛,原本圓潤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厚。
景晞瞳孔一縮,抓住他的手腕放到眼前細看。
除了指甲外,手心的皮膚也變厚了。
他不自覺地想起在礦區的那天晚上,金面具的身體變化。
怎麼回事?
是病?還是變異?
他們的手臂上同樣都燙著數字,是和這個有關?
景晞面色嚴肅:“春琴,有沒有藥?”
春琴掃了一眼,從藥箱里翻出一個針劑打在鐵熊的手臂上。
“他還小,情緒太激動就無法自控。”
景晞看著他手背上的絨毛一點點掉落,指甲逐漸變薄停止生長,手心也變回原來的Q彈軟糯。
他不動聲色地問;“鐵熊經常這樣?”
春琴收起藥箱:“和以前比穩定很多,這是這半年來第一次失控。”
景晞:“有沒有檢測數據?”
以為他不放心,春琴恭敬道:“有,稍后我到您的終端。”
注射了鎮定劑后,鐵熊逐漸冷靜下來。
他抬頭看看遲堯,自己把眼淚擦干凈。
“老大,我沒有地方去,你、你能不能等我長大一點再扔?”
景晞的視線掃過他變尖的犬齒,神色凝重,冷靜道:“我是怕你太重才給你換一把槍,不是要扔了你。”
鐵熊不解:“不重啊。”
景晞:“嗯,是我的錯。”
沒想到老大竟然跟他道歉!
鐵熊忙不迭地搖頭:“老大沒錯!”
景晞握著他差不多恢復的手:“疼不疼?”
鐵熊:“?不疼,好他爹爽哦。”
景晞:“……”
景晞:“爽?”
鐵熊歪頭想想:“就像拉出粑粑的感覺。”
景晞:“…………”
哄好孩子,景晞走出房間,臉色瞬間沉下來。
眼前那只長出尖爪的手揮之不去。
走到半路,他腳步突然一頓。
如果說那種變異和手臂上的數字有關,那遲堯呢?
他的身體是不是也不正常?
極影里到底藏著多少秘密?
另一頭,遲堯哭得頭都炸了。
他終于體會到鐵熊被他欺負到哭時那種感覺。
好累。
艙門外傳來敲門聲,AI提示誰送了東西過來。
他慢吞吞地過去拿。
是一支針劑,針管上標著一個“5”字。
終端震動了一下,副官江楓發信息過來。
【長官,抑制劑已經讓人送過去了,他們不方便進去,就麻煩您自己注射了。】
抑制劑?
遲堯走出幾步突然停住,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。
難道說,景晞的身體會哭成這樣不是什麼毛病,而是進入易感期了?
想到景晞那不自然的表情,遲堯哭笑不得。
他都忘了,正常alpha是有易感期這種東西的。
可景晞那種人也會有喜歡的人?
為什麼易感期癥狀這麼強烈?
作者有話要說:
遲堯:承受了不該承受的易感期[倔強抹淚]
景晞:辛苦。[冷漠臉]
遲堯:告訴我你喜歡誰,我考慮原諒你。
景晞:你猜。
遲堯:……
PS:易感期私設:情感波動越大,易感期癥狀越強烈。像遲堯這種沒有心的老畜生是沒易感期的。
第27章
景晞這一代是獨子,他父親和爸爸也都是獨子,導致他沒什麼機會和小孩接觸。
沒搞清楚狀況,害得四五歲的孩子哭到發高燒,他怎麼都過不了自己這關。
辦公室里,方涼站在桌前匯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