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堯下車之后，就直接去了熟悉的黃牛老板那里，稱重之前，他又親自把這塊名片做了溶解處理，避免了被別人看到謝京墨信息的麻煩。

以今日金價，這張名片讓他直接進賬了四萬三，當然他拿到這筆錢之后，也極為會做人的轉了一些感謝費給陳鴻陽和教練。

他不想去考驗任何感情，即使是現在看起來非常好的關系，他也都是以交換思維去跟別人相處。

十五分鐘后，楚堯走進一個樸質的商店，

“劉叔，麻煩幫我拿包煙。”

“哦，好。”劉叔應聲的同時也留意到了楚堯顯露在外的淤青，

“又去比賽了？”

他近來身體不怎麼好，背彎氣也有些喘，

“不是說不打了嗎？”

“再打一場，就不打了。”楚堯每次掙到錢，都會來這里掃碼多付了一些錢給他，以報對方之前幫過自己的恩情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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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劉叔聽到入賬提示音，轉身把煙放在柜臺上的手稍頓了一下，他蒼老的嗓音，

“你以后還是別來我這里買東西了。”

當初幫楚堯，只是看他年紀小，滿身是傷的又沒錢買藥，才提供了幾次藥物給他。

沒成想，對方一直記到現在。

“一點心意。”楚堯從他手中接過煙，靠在柜臺點燃了一根，

“你最近氣喘好像又嚴重了。”

他珍惜每一個曾經對他施過援手的人，雖然正式算起來只有兩個，但不管是看中自己天賦的陳鴻陽，還是給過他傷藥的劉叔，都是在他最最低谷的時候，賦予了他的一點溫暖。

也正是這一點溫暖，讓他在深淵里沒有太迷失自己。

“年紀大了是這樣。”劉叔自從老伴去世，身體也是眼見的不好，但是他又舍不得這個和老伴一起開的店，所以哪怕身體不舒服，他也一直堅守在這，遵守著他們年輕時候的約定。

楚堯的臉部輪廓此時朦朧上了一層淡薄的云煙，他稍作沉默，然后道，

“我明天要帶我媽去醫院檢查一下，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？”

劉叔有兒女，但是都在其他城市。

“不去了。”劉叔滄桑的嗓音里帶著一絲懷念，他無所謂的說，

“左不過是開些藥，我家都有。”

楚堯其實看出來了他的想法，但是沒有勸說，因為人各有志，心之所向才是最好的選擇。

“那我先回去了？”他沉默著抽完一根煙。

劉叔就拿了一瓶藥酒給他，

“回去擦擦。”

“謝謝。”楚堯客氣道。

在他少數接觸過的這些人里，伴侶真的是一個非常美好的詞，也是非常堅定的陪伴者，母親對父親如此，劉叔對劉嬸也一樣……還有陳鴻陽，他們在擁有伴侶的時候，都很幸福，所以對于這樣的關系，楚堯是愿意為之努力的。

回到家。

楚母已經打理好自己并坐在客廳看電視了。

“媽。”楚堯把門關上，換好了鞋。

楚母經過服藥，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沒有了那種與現實的割裂感，也基本達到臨床治愈的狀態。

只不過偶爾的一點小事，她還是要思索很久，也容易焦慮、內疚、鉆牛角尖等等，所以跟她相處，楚堯都很注意情緒。

“吃飯了嗎？”楚母放下遙控器起身幫楚堯把旅行包掛好。

楚堯搖頭，

“不過我煮點面吃一下就行，等會還要出去吃宵夜呢。”

“可真夠忙的。”楚母隨口埋汰他一句，然后告訴他，

“冰箱里還有雞蛋青菜，你多添點進去。”

楚堯輕松應聲，

“放心，我不會虧待自己的。”

他系上圍裙去廚房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，

“今晚別看太晚，明天我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。”

“還要檢查啊？”楚母意識上有些抵觸。

楚堯嗯了一聲，

“看能不能停藥了，你也不想一直吃藥吧。”

“可是上次你也是這麼說……”楚母病前中期，只要順著她的病態思維就可以把人哄去醫院，但是現在，她已經逐步恢復到了正常范圍，就沒有那麼好騙了，

“還有上上次。”

楚堯都是這麼哄她的。

“我這不是不確定嗎。”楚堯只有在與楚母相處的時候，臉色才會露出真真切切輕松的笑意。

楚母看著他的笑容，心軟下來，

“行吧。”

“記得穿新裙子。”楚堯煮著煮著面，又出來叮囑一句。

楚母……

“我還能丟你臉不成。”她斜楚堯一眼。

楚堯笑道，

“丟臉倒不至于。”

“就是你穿得太差，我怕別人說我虧待你。”他擔心楚母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，所以只要他在家，就總會突然襲擊的找一些話題跟她聊。

楚母就挺無語，

“你想多了。”

“是嗎？”楚堯笑了一聲，然后才繼續去廚房煮面。

楚母看著重新走進廚房的背影，心里酸楚又覺得愧疚，她其實已經好多了，也知道楚堯這麼小心翼翼照顧她情緒的用意，但說到底，還是她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，將本該她承擔的一切，全部壓到了一個孩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