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飯后,正是太陽火辣辣照著大地的時候。
家人們都午睡了,孩子卻不愿意午睡。
顏舒白的私塾暫定秋后開學,而他和弟弟也從逼厭的柴房搬到了祠堂。
盡管年曉米一再讓他們兄弟兩搬來院中住,可顏舒白總是固執不肯。
他總感覺真要搬過去了,就像入贅了……
看來,他的傳統觀念還沒完全轉變。
不過,年曉米堅持讓兄弟兩過來吃飯。
于是,顏滿堂也加入了年家孩子的大軍。
玉虎自然是孩子王,除了滿堂,還有童家的二狗子和工匠謝永強收養的小丫頭花花。
五個小家伙悄悄溜出院子,來到村里的荷田。
三個男孩抓起幾根竹棍,勾過一抹淺綠,壓在地上。
然后靈巧一敲,趁那枝葉搖擺不定時,一竿子打去,小碗般蓮蓬,便落在地上。
然后他們松開竹棍,再次尋找下個目標。
妞妞和花花則蹲在地上將蓮蓬收在籃筐中。
他們笑著,跳著,快活得像一群小精靈。
一個中午頭,就收獲了一大籃的蓮蓬。
幸福地剝開蓮蓬,露出蓮子,再將白生生的果肉掐開,剔了連心,向嘴里送著。
等吃飽了,他們總會留下幾個,擱在床頭的枕套中。
到了晚上,伴著清新的蓮香酣然入睡。
這些,都是城里孩子享受不到的樂趣……
第二日,天剛蒙蒙亮,顏墨就爬了起來。
他吻了吻還在熟睡的年曉米,便進城去了。
奇怪的是,今天他并沒有駕車,而是去坐了老李家的牛車。
一直到午飯前。
正在菜園摘菜的年曉米,忽聽外面遠遠傳來一陣馬蹄聲。
“有容姐來了。
”
他笑著起身走出院子準備迎接。
放眼望去,便見一襲青布短衫的帥氣男人,騎著一匹棗紅駿馬從前方踏溪而來。
男人看見他,嘴角弧度越來越大,眼中溫柔似潭水,帥氣得讓人不禁淪陷。
是顏墨!
馬上的他英姿勃發,神采四溢。
這匹馬全身的毛發都是棗紅,沒有一絲雜色,順滑柔亮仿若綢緞。
年曉米欣喜地跑向前。
顏墨一勒韁繩,馬兒一聲嘶鳴,穩穩當當停下。
“馬兒是買的?”
年曉米早就想要匹駿馬,這樣進城會快得多。
他激動地撫摸著馬鬃,心中狂喜。
在這個世界,馬是啥?
馬就相當與前世的寶馬、奔馳!
“嗯。”
顏墨利落下馬,遞給他馬鞭。
馬鞭是顏墨親手用樹皮編制的,鞣制得很是柔軟。
“你這幾天搗鼓的就是馬鞭?”年曉米驚嘆道。
馬鞭下方是個木質的手柄,年曉米不經意望去,竟然發現上面刻著三個小字。
“贈愛妻”。
他甜甜地笑了起來,心中如蜜糖罐被打翻。
他燦爛的笑容讓顏墨心情也是一片爽朗。
“喜歡不?”
“喜歡。”年曉米笑瞇瞇道。
不過,很快他又想到現實問題。
“這要多少錢啊?你難道有私房錢?”
顏墨搖搖頭,“一百兩銀子,不過沒花咱自己的錢。”
說完,他又掏出一百兩遞給年曉米。
年曉米望著白花花的巨款,徹底糊涂了。
“到底咋回事?”
此時,幾個孩子聞聲也激動地跑了出來,圍著駿馬興奮不已。
顏墨撓頭說道:
“今天我去店鋪送料,然后突然來了幾個身穿官服之人,聽說還是京城來的!他們無緣無故丟下二百兩銀子!”
“啥?!”年曉米驚訝地合不攏嘴。
“他們……沒說啥嗎?”
顏墨再次撓撓頭頭,“說了,說啥……照顧好小公豬……咱家也沒買公豬啊……”
“小公豬?我呸!是小公主吧?”
“后來我再追問,他們什麼都不說,揚鞭而去。”
年曉米陷入沉思。
突然,他將目光轉向妞妞。
難道!
難道他們口中說的公主,竟是妞妞……
妞妞是當今皇上或哪個王爺的女兒?
可也沒這個可能啊!
假如他們知道妞妞是公主,為什麼不把她接走呢……
年曉米想得腦殼子都大。
還是顏墨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“你提了好幾次想要馬車,我早有買馬的打算,正巧,今天偶得二百兩,我就私自做主買馬了。”
年曉米聽聞,沒有責怪他。
雖然馬匹超貴,但是這個錢也是天降之財,就當買彩票中的吧。
至于妞妞到底是不是公主,他倒是沒再細想。
他唯一擔心的是,萬一哪一天,家里真來了官兵,把妞妞帶走,那該如何是好……
顏墨翻身上馬,向他伸出手。
年曉米將手遞給他,顏墨輕巧一拉,另只手托住他的腰,年曉米便穩穩坐在他身前。
“駕!”
顏墨夾起馬腹,馬兒疾奔而去。
年曉米的心情隨之飛揚起來。
耳邊的風聲呼嘯,花兒的香味隱隱撲鼻。
等遠離大院,田間無人,年曉米扭頭在顏墨的側臉啄了一口。
顏墨的小心肝都發顫,摟緊他,輕吻耳垂,揚起馬韁,駿馬加速飛馳。
蘭花姐正在漁場補網,突聞一陣馬蹄聲掠過。
抬頭一看,便看見馬背上兩人的瀟灑身影。
“媽呀!哪來的馬兒?讓俺也騎騎……”
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身后……
村民聽到馬蹄聲,慌忙讓道。
一些年輕的后生,雙眼也是滿含羨慕。
顏墨故意經過顏家祖屋,正在門口擇菜的翠蘭自然看到。
眼中噴出羨慕嫉妒恨的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