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貴氣得直喘:“俺就搞不懂,好好的為啥要分家?俺們對弟弟也不差啊。”
蘭花姐今天因為李大白在,不想表現得太潑辣。
他一直隱忍著。
可此刻,忍無可忍,霍地起身,指著顏貴破口大罵:
“你們這生孩子不長腚眼的狠心哥嫂!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喲!你家八間房,偏偏把弟兄兩趕到陰暗的柴房住,這也叫對他們不差?你那逼嘴還真啥都敢說……”
臟話剛蹦出,他就連忙捂嘴,面紅耳赤地望向李大白。
而李大白正托著腮,看入迷了。
他就喜歡蘭花姐撒潑的樣子……
太可愛了!
連罵出的臟話,聽起來都像天籟之音……
翠蘭不干了,表弟當著那麼多人面,讓自己下不了臺?
她走過去就想干仗。
薛有容站起,來到她面前。
“喲!怎麼?想打架?”
翠蘭還真有些怵薛有容。
薛有容的潑辣也是十里八村聞名的。
看到她的氣勢洶洶,翠蘭立馬矮了一截。
老族長此時點燃旱煙,擺擺手。
“俺說句公道話,這顏家的恩恩怨怨,俺也看在眼中。顏家四兄弟,老大過世,老三倒插門,老四進城,老三老四也都主動放棄祖屋,都立了字據的,但老大這一脈倒沒說過要放棄祖屋。”
翠蘭和顏貴聽老族長如是說,汗如雨下。
老族長咳嗽一聲,繼續說道:
“這顏家老大一脈,現在就是顏墨了,他要是想得到自己的一份,也是理所當然的。”
老族長在村里畢竟德高望重,翠蘭也不敢造次。
但讓她乖乖讓出祖屋,無論如何也是不情緣的。
“年曉米!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!憑顏墨個大傻子,打死也想不出分祖屋的念頭,就是你背后搗鬼!”
年曉米哈哈笑了起來:
“你真是高抬我了,我有你精明嗎?都算計到兩個弟弟身上了!”
就在此時,水云煙站了出來。
“房子這樣分不對!”
所有人聽聞,都愣住,連年曉米都疑惑地望著他。
水云煙悠悠然道:
“有件事我一直沒說,也是事關祖屋的。”
翠蘭聽到此,一股不詳的預感浮現。
“村長臨終前,寫了遺囑,并在村公所證詞了,這個老族長應該是知道的。”
顏貴傻眼了。
“遺囑?啥遺囑?俺怎麼不知道?”
蘭花姐偷偷捂嘴笑了起來,再望向水云煙的眼神充滿贊許。
這娃娃,沒白教!
原來,村長病榻之際,蘭花姐曾教導水云煙,不能就不明不白的凈身出戶。
然后出教他在床頭再次使用美男計,讓村長心甘情愿寫下遺囑……
眾人紛紛望向老族長。
老族長點點頭,“的確有此事,遺囑的副本,還在村公所留存哩。”
翠蘭不安道:“遺囑……咋說的?”
水云煙清清嗓音:
“八間廂房,顏學禮過世后,將其中四間留給水云煙!”
“啊!這個死公爹!死了還留這一手!”
翠蘭破口大罵,然后撲向水云煙。
“我就知道你個騷狐貍精,沒安好心!今天俺要撕了你!”
還沒撲上前,顧云峰一個箭步,一把薅住他的衣領。
“你這婆娘,一直欺負水云煙,今天也該替他還了這個怨!只是俺不打女人,有容姐……”
薛有容明白,笑了笑:“你不打女人,那讓我來。”
話落!
啪啪啪幾巴掌扇到翠蘭臉上。
翠蘭被打蒙了,想要還手。
但是看到涌上來的童家三姐妹,還有童嫂、小青等婦人,個個氣勢洶洶。
她不敢造次,坐在地上拍著地,嚎啕大哭起來。
薛有容沒理會她,掰指算了算,開心地前仰后合。
“所以,這樣算來,水云煙得到四間,那剩下的四間顏貴夫婦只能得到一間呢。”
翠蘭一邊撒潑一邊指著眾人罵道:
“好哇你們!俺娘還沒死呢,就要瓜分家產了……”
年曉米笑道:“放心,暫時不會,等你娘走了后,咱們再分。”
顏貴也是氣得七竅生煙,指著大院顫聲道:
“年曉米,你家房子恁大,咋還非看上俺家的房呢?做事別太絕了!”
年曉米這才正色道:
“太絕了?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是!再說了,俺家房子大是一碼事,要回應得的祖屋是另一碼事!”
顏墨起身,臉色一黑:
“不送!”
家主這是驅客了。
一開始,他還很是納悶:
按照年曉米的脾氣,是不會請顏貴夫婦進來吃飯的。
搞了半天,他是另有目的!
哈哈,這個可愛的機靈鬼,愛死他了,晚上好好犒勞犒勞寶貝……
顏貴攙著媳婦,灰溜溜地走出大院。
翠蘭一路還不停咒罵著,“分祖屋?我呸!你們一磚一瓦都別想拿到!”
雖然有了這段插曲,但是并不影響火鍋宴的圓滿成功。
年曉米更是堅定了開火鍋店的決心。
等客人散去,年曉米來到堂屋,發現顏墨正心滿意足地躺在藤椅上摸著肚子,就像個老太爺。
“洗碗!”
年曉米走過去,坐在他身旁,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。
顏墨懶洋洋嘟囔著:
“讓俺睡會兒。”然后發出鼾聲。
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……
準備一天的宴席,把年曉米也累得要死。
于是,靠在他身上也沉沉睡去。
等醒來時,已經躺在了床上。
顏墨還拿著蒲扇給他扇著,滿眼都是寵愛的目光。
年曉米起身。
顏墨輕聲問:“咋啦?我吵醒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