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毅然決然道:“那就讓舒白入贅!咱家房子那麼多,不在乎多個人。”
“入贅倒沒啥問題,他爹不在,娘又傻了,哥嫂巴不得他能當上門女婿,關鍵是祖屋豈不是便宜了顏貴?”劉嬸皺眉道。
年曉米憤憤然:“放心!我會替舒白和他弟弟主持公道,祖屋豈能光給顏貴一家!”
年曉米現在壓根看不上顏家祖屋。
但是一想到以前顏墨如何被趕出來,他就下定決心,要將祖屋討回!
哪怕今后開個酒樓啥的也好。
無論如何,也不能便宜了顏貴和翠蘭那兩個王八蛋!
炊煙裊裊升起,爺們也將老鱉清理干凈。
年曉米把鱉肉入盆,放些黃酒浸泡去腥。
就在這時,老族長來了。
“老族長,您咋來了?正好晚上在家吃飯。”年曉米擦擦手,從廚房走出。
老族長是個喪偶的鰥夫,唯一的兒子也戰死沙場。
自從年曉米新蓋了大宅,他沒事就喜歡溜達過來。
這里熱熱鬧鬧,比清冷的家宅要溫暖許多。
“呵呵,俺是來找舒白的。”
原來,顏舒白上次找到老族長,提出想要辦個私塾。
他也不會種地,眼看就快被哥嫂趕出來,再想到以后還要養活小勇,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教書。
顏舒白聽聞,趕緊從堂屋跑出。
“俺仔細想了想,村頭的祠堂一直閑置著,不如就在那辦私塾吧?”老族長說道。
年曉米聽聞,連忙說道:
“那敢情好!本來我是打算將房間歸置出一間,可又怕沒人敢把孩子……送到北云山這邊。”
談論間,夕陽西下,飯菜飄香。
年曉米把最后一道菜——老鱉湯端上桌。
大家邊吃邊商議著私塾的事。
顏墨說道:“正好乘著秋收前有空,我帶著云峰和小勇,給私塾打些桌椅板凳。”
年曉米點點頭,夸贊相公想得細致,然后起身給老族長倒了杯李子酒。
老族長平時也愛喝點酒,小酌怡情,大酌傷身。
今天聞到李子酒的清香,不免多喝幾杯。
當他看到桌上的那只大海碗,疑惑道,“這海碗里裝的啥?看這骨頭,也不像雞肉也不像魚……”
顏墨笑道:“這是曉米從小溪撈到的老鱉,還燉了湯,大家都嘗嘗。”
年曉米起身,給每人都盛了碗。
這經過他手燉出來的湯,再加上些稀奇古怪的香料,味道就是不一樣。
不光沒有一絲腥味,還鮮香馥郁,湯汁也燉得像牛奶般濃白。
老族長嘖嘖稱奇:
“同樣燉老鱉,上次在城里酒樓吃的有股子腥味,可這年娃燉出的,比老母雞湯還鮮美哩!”
飯后,乘著天還沒黑透,年曉米和小勇便和老族長來到村里的祠堂。
通往祠堂的路是青石板鋪就,因為年代久遠被磨得光滑剔透。
瓦背上的青苔,還有屋縫長出的野蕨,給祠堂添加了靈動的色彩。
推門而入,彌漫著一股古老的潮味,神秘而幽然。
供桌前密密麻麻擺了很多牌位。
老族長指指旁邊的一間大屋子:“這間做私塾教室,你看如何?”
顏舒白走進去看了一圈,很是滿意地點點頭,向老族長拱手致謝:
“這些天就煩擾老族長了。”
老族長回禮道,“此話言重,這可是為村里辦了件大好事啊!”
年曉米在祠堂踱步參觀著,突然問道:
“對了,你打算收多少束脩呢?”
(名詞解釋:束脩[xiū]——古代的學生和老師初次見面時,必須贈送的禮物)
顏舒白微微蹙眉。
年曉米問的,也正是他思索的。
鄉下人沒太多閑錢供娃娃讀書,學堂收費太貴估計也不會有人來。
想了想,他爽朗笑道:
“不如憑各家情況而定,家境好的,可多拿些,清貧的,送些雞蛋、蔬果之類也可抵數。”
年曉米點頭贊許道:“不愧是文人,沒有毀了讀書人的清潔。”
次日。
公雞剛剛打鳴,外面還是漆黑一片,年曉米爬了起來。
冬天睡懶覺是件爽事,夏天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。
前些日子腌的咸鴨蛋可以吃了。
年曉米洗去黃泥,在白米粥上擱個蒸籠,將洗好的咸鴨蛋放在上面蒸。
等粥一開,咸鴨蛋也蒸好了。
劉嬸和齊婆婆也起來了,年曉米將廚房轉交給他們,便來到雞鴨鵝籠,將它們趕到后院。
之后跑上樓,看到顏墨還在四仰八叉地睡著,鼻子冒著泡泡。
于是,頑皮地捏了捏他那傲然挺立的小兄弟,仿佛在按著喇叭。
“滴滴!起床啦!開始晨跑咯!”
顏墨揉揉惺忪的睡眼,一把將他摟在懷中,用胡須蹭著他的臉,輕輕咬住他的耳垂……
顏墨太了解年曉米的敏感之處。
他這樣做還有個原因——不想早起跑步……
幾經挑逗,年曉米就范。
就這樣,瘋狂后的疲倦,年曉米又睡了個回籠覺。
等再次醒來下樓,天已經蒙蒙亮。
蘭花姐都把鵝放好回來了。
小勇也將豬喂過,顧云峰正拿著大掃帚掃著院子。
連顏舒白都早早跑來,帶著玉虎和妞妞晨讀呢。
年曉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,心里罵著:
“都怪顏墨這個王八蛋……”
不過,其他人倒是很開心。
他們巴不得年曉米能睡懶覺。
因為這樣,他們就不用去跑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