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未落,年曉米狠狠瞪了他一眼,他才知道失言,忙捂住嘴巴。
水云煙倒也不介意,笑著招呼他們落座。
今天他的打扮格外精致,桃粉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花紋,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。
年曉米握著他的手,安慰道:“家里的活都沒干完我們就跑來了,夠義氣吧!”
蘭花姐也嘖嘖稱贊,“喲,想不到咱們的云煙妹妹,打扮起來那麼好看,這要是讓顧云峰瞧見了,怕是拔不出來嘍!”
年曉米錘了他一拳,“啥拔不出來?恁難聽!”
又過了一個時辰,外面傳來馬車聲。
顧云峰來了,顏墨、小勇也跟在后面。
年曉米挑開門簾的縫,掃了眼堂屋,只見顧云峰端端正正地坐在凳上。
他換了身利落的衣服,和平時粗衫感覺完全不同,顯得器宇軒昂、極其俊朗。
回過身,年曉米哈哈笑起,對水云煙說道:“瞧他那樣,比你還緊張哩。”
蘭花姐趕緊也挑簾窺去:“就是啊,他緊張個啥子?今晚又不入洞房……”
話說一半,懵然回過神,再次捂住嘴巴……
年曉米佯怒道:“你咋一興奮起來,嘴上就沒把門的啊?越說越沒正形了!”
蘭花姐捂著嘴,拼命點頭。
薛有容系著圍裙推門進來,“外面都準備妥了,待會放卦鞭就能走啦。”
說完擦擦手,撫了撫水云煙的發髻。
“弟弟這次定會幸福終身,姐姐我也放心了。”
水云煙起身,輕輕擁在她懷中,兩人淚眼婆娑。
“有容姐,謝謝你,還有曉米哥哥、蘭花姐、童家姐妹們,你們都是好人。”
年曉米眼圈也紅了,趕緊說道:“啊呀!大喜的日子哭啥啊?快準備準備。
”
薛家門口停了輛馬車,顧云峰已經站在門口,臉上洋溢著甜蜜又略帶緊張。
顏墨在他耳邊不知說著啥,顧云峰臉刷地紅起來。
玉虎也想趴著聽,被小勇一把拽走。
顏墨也擺擺手,“去去去,小孩子家家,少兒不宜!”
玉虎不服氣,回頭嚷嚷道:“俺知道你和云峰哥哥說的啥,你是教他夜里咋日弄云煙哥哥……”
“啪!”
小勇一個爆炒栗子砸在他頭上。
玉虎委屈地撇撇嘴,想要哭,看到小勇滿臉兇樣,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。
直到看到年曉米走出來,才一把跑過去摟住他,委屈的放聲大哭……
這邊剛哄好玉虎,那邊又有人風言風語起來。
來人不是旁人,正是顏墨的四嬸柳氏。
薛有容的磚廠雖開在后村,不過她的家卻安在海州城。
這片又叫八大胡同,不少商販都在此買的宅院。
而顏家宅院和薛家離得不算太遠。
柳氏上次在年曉米家吃了憋,回去后天天把他們一家罵得狗血噴頭。
此刻看到水云煙再嫁,拉上幾個老娘們跑到門口指桑罵槐起來。
“這年家人還真不知廉恥,前夫尸骨未寒,這又急著再嫁,這男男是不是都耐不住癢啊?”
話音剛落,引起一陣大笑。
年曉米聽聞,怒火中燒!
上次在自己家,因為礙著她是客,所以一味忍讓。
今天你也不是客,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。
他跑上前去,一個勾拳向柳氏下巴打去。
柳氏還在狂笑,突然“蹦”的一聲悶響,牙齒咬在舌頭上。
她痛得眼淚當場流下,捂著嘴彎下腰,坐在地上起不來了。
(有幾種疼痛是超級難忍,一是男人的蛋被打、二是生孩子、三是牙齒咬到舌頭。
)
那幾個婆娘想要上前,蘭花姐、薛有容和童家三姐妹已經沖過來。
老娘們哪里是這幾位的對手,拉起柳氏灰溜溜地離開了。
年曉米看著她們的背影,狠狠淬了口,“有些人就是嘴欠,欠揍!”
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定親流程。
水云煙被年曉米攙上馬車。
車轱轆慢慢滾動起來,可水云煙的心卻上下翻涌,莫名地緊張起來。
年曉米忙握住他的手,低聲道:“別緊張,大家都是自己人。”
水云煙喃喃道,“等會經過……經過村長家,翠蘭她們瞧見,不曉得會咋編排我呢……”
“她敢!”年曉米大聲說道。
蘭花姐義憤填膺道:“放心吧,我都不用出手,我這三個徒弟就能解決她!”
說完,指了指童家三姐妹。
三個妖嬈的受受忙點頭,對蘭花姐露出一臉崇拜神情……
說說笑笑之間,馬車就到了日落村村口。
進村必定要經過村長家,只不過很奇怪,今天顏貴和他媳婦倒是沒有出來,大門緊鎖著……
村里好多娃都跑出來看馬車,很是新鮮。
雇來的車夫寶貝他的馬,趕走了圍觀的娃娃們,沒過一會,后面又追上一幫人。
直到遠遠看到熊二立在門口,孩子們才嚇得逃走。
“劉叔!俺們回來了,快把那家伙弄進屋,別嚇著客人!”
等熊被關起來,站在門口的齊婆婆,笑著將水云煙帶到她們住的東廂房。
門口已經貼了個大紅的喜字。
東廂三間大房加一間小灶房。
中間是堂屋,左右各兩間臥房,齊婆婆和顧云峰各住一間。
今天只是定親,水云煙要等成親那天才能搬過來。
按照習俗,定親這天,女方(受方)要進婚房“觀摩”一番。
這也是男方為了展示產業,好讓對方家人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