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曉米疼得齜牙咧嘴,罵著這個沒良心的家伙。
山雕性子兇猛,管你是誰,只要敢抓它,那就是敵人。
冷不防再次出嘴,向年曉米臉上啄去。
“去你媽的蛋!”
年曉米猛然一揮雙臂,將它甩落在地。
大雕翅膀被蛇咬傷,忽扇幾下,飛不起來了。
它惱羞成怒,掙扎著向年曉米撲去。
年曉米被嚇得也忘了啟用“自然之心”馴服它,“嗷”的一聲撒腿就跑。
“來我這里!”顏墨早已經脫去衣衫,向年曉米呼喊。
年曉米像只草原小飛鼠,一溜煙跑到顏墨身后。
顏墨則將衣衫抖開,當頭罩下。
山雕畢竟受傷,動作笨拙,撲騰幾下后,終于被罩住。
“踹死你個臭嘎嘣!”
年曉米惡狠狠抬起腿,不過最后也只是在地上踹了踹,并沒有真的去踢老鷹。
獵人出身的顏墨,從小長在大山,對付蟒蛇壓根不在話下。
他又檢查了下年曉米的傷口,無礙,這才放心道:
“哈哈,媳婦,回家,紅燒山雕、清蒸蛇肉!”
年曉米拍拍他的腦袋,“你忘了咱怎麼約定的?”
玉虎搶答:“不許吃野生動物!”
顏墨這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。
之后,他扛起蛇,將它放回山林之中。
山雕相對受傷嚴重,年曉米這才將能量和意識灌注。
它的翅膀不再流血,也安靜下來,滴溜溜地盯著年曉米,然后低下頭,仿佛為自己的不識好歹道歉。
“它的傷口還要養養才能飛,要不帶回去吧?”顏墨建議道,年曉米點點頭只能暫且如此。
回到家,全家人都圍過來看稀奇。
年曉米將它傷口附近的羽毛剪去,等它自己慢慢愈合。
山雕已不再兇猛,甚至妞妞安撫它時,它用腦袋溫和地拱著她的手。
狗狗們狂吠著,被小勇趕進窩。
胖猴跳過來,抓起一根小樹棍,向山雕比劃著,仿佛想要抽它替年曉米出氣。
“我的爺!千萬別!剛消停,別又把它惹炸毛啦!”
年曉米連忙拽住胖猴。
玉虎在它毛頭上拍了下:“你拿個破棍真以為是金箍棒啦?”
這些天,年曉米給他們講了不少《西游記》的故事。
就這樣,山雕在年家落戶養病。
到了晚上,年曉米來到房檐下,發現山雕的傷口已恢復許多,除了新羽毛沒長出,也看不出受傷的疤痕。
他這才笑著放心去睡……
“當當當!”
第二天清晨,窗外響起清脆的響聲。
年曉米從炕上爬起,光著腳丫來到窗邊,嘩地拉開窗簾,不滿地嚷嚷道:
“小祖宗們!別敲啦!能讓人愉快地睡個懶覺嗎?”
第77章 棉花地里走一發
顏墨也被敲醒,光腚趴在炕沿一瞧,忍不住樂了起來。
兩只小松鼠正在玻璃外面蹦跶呢。
年曉米無奈地打開窗戶,今天小家伙送來的是沾著露珠的山核桃。
望向遠處,山坡上、田埂里,升起薄薄的霧氣。
耳邊傳來鳥鳴和瀑布的聲音,鼻尖聞到山野特有的清新。
這就是年曉米家的一天,從松鼠敲窗開始。
顏墨爬起,打算去田間翻地,因為年曉米想種些蕓豆,煮稀飯吃。
小勇和顧云峰也吃了早飯,趕去地里收棉花。
頭天晚上起了霧,幾人沒走多遠,褲腳和草鞋就被露水打濕了。
田埂到處都是怒放的野花,還有迎風招擺的狗尾巴草。
顏墨隨手拔了根,放在嘴里嚼著嫩莖。
幾人來到田間,顏墨眼尖,發現一個人影也往這邊走來。
瞧那身型,不是顏舒白還能是誰。
小勇和顧云峰也瞧見他了。
等走近了,顏墨問道:“你這又是來幫忙摘棉花?今天又送啥好吃的了?”
顏舒白露出潔白牙齒,掏出幾個煮雞蛋。
這些天,他都會借著晨讀的理由,跑來幫忙摘棉花。
小勇似乎已經習慣了,而顧云峰也不再那麼敵意。
其實相處下來,這個家伙倒也蠻有趣,而且和他的父母完全不同,沒有那麼陰險狡詐。
顧云峰也會不經意打聽水云煙的情況。
顏舒白今天沒穿長袍,不知從哪弄來件短褂,露出白嫩如藕節的細胳膊。
小勇笑了起來,將自己脫下的長衫給他披上。
“你這小胳膊小腿,不經凍,早上露水深別著涼,等會太陽一出來又會曬到。”
顏舒白重重點點頭,笑瞇瞇接過長衫套在身上,笑起來,像個傻蘿卜。
要是換到從前,顧云峰早就急了。
可自從和小勇“戀情”變“親情”,他的醋意也漸漸消散。
他甚至覺得顏舒白更能給小勇更好的生活。
顏舒白說是來幫忙,其實壓根也幫不到哪里。
他嘰嘰喳喳像只小喜鵲,把家中和村里發生的一切,講故事般說給他們聽。
他們倒也樂意得聽,聽著故事,干起活也不累了。
太陽稍稍露出頭,大伙已經摘了滿滿幾竹簍的棉花,顏墨也把旁邊空地鋤完了。
年曉米在家收拾好家務,拎著綠豆湯,戴上草帽,也去了田里。
田邊的玉米,沉甸甸得壓彎了莖桿,望著眼前金黃一片,想著馬上玉米也快收獲,年曉米心情一片大好。
來到白壓壓的棉花田,找見顏墨等人。
棉花秧長得很是喜人,足有一人多高,要不是聽到顏舒白那嘰里呱啦聲,還真不容易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