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曉米昨晚做了一夜的夢,夢見幼兒園的小朋友,夢見媽媽,夢見狗狗和貓貓,夢見躺在舒服的席夢思床上看《陳情令》……
冷不丁被打鳴驚醒,一睜眼,望見房梁上結著的蜘蛛網,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。
顏墨和小勇天沒亮就去新房了,等家具一到,宴席一辦,就能正式搬家!
年曉米爬起來,把玉虎和妞妞也哄起床后,吃早飯、整理家務,然后來到菜園。
因為“自然之心”的滋養,蔬菜是越結越多,把他可給愁壞了。
吃肯定吃不完,喂豬都綽綽有余,等家一搬,肯定也沒時間往這邊跑。
突然,靈光一閃,干脆做成泡菜!
正想著,院門被猛然推開,薛有容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。
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年曉米喜歡上這個浪娘們。
雖然人風騷些,可品質不壞,性格更是直爽豁達,熱情開朗,活脫脫一個女版的蘭花姐。
她社交廣,認識的人多,平時也喜歡干個拉媒保線的伙計。
“這一大早的,咋來那麼早?”
薛有容端過他遞來的竹杯,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,然后撫了撫大胸,這才說道:
“可不咋的,我這天沒亮,就讓伙計駕著馬車跑來給你送信了!”
“送信?送啥信?”
薛有容緊張兮兮道:“可了不得啦,顏舒白跑到通判家去退婚,小姐哭得死去活來,通判氣得心臟病都快犯了,聽說今天就帶人要來村長家鬧,顏舒白不是喜歡小勇嗎?我怕會牽連你家,會出啥事,這不一早就來通風報信!”
年曉米的心猛然沉了下去!
事情似乎不大妙。
哪有男方跑到女方家直截了當就要退婚的?這不比垉人祖墳還狠嘛?
這要傳出去,只怕女方非要尋死覓活不可,以后還叫人家怎麼見人哪!
這顏舒白啊,書真是越讀越糊涂!
可偏偏還和小勇牽扯關系,真是頭疼……
不過隨即他就穩住心緒,顏舒白一廂情愿,就算鬧也鬧不到咱家來。
“反正你心里有數就行,對了,家還有鹵肉嗎?村里人剛吃上癮,你就不賣了!”
因為蓋房,年家鹵肉加盟生意暫時停歇,不過年曉米每天還是少量做些,有時拿給幫工們吃。
“行,還有些,給你裝上!”
等裝好肉,薛有容抱起妞妞親了口,便爬上馬車趕了回去。
年曉米笑了笑,一早看到她,心情倒也好了不少,跨起籃子,來到菜園。
妞妞也很開心,一起幫他摘豆角。
豆角爬滿了菜園,年曉米打算泡起來,留著慢慢吃。
“玉虎,幫二哥刷兩個壇子去。”
院里擺著一排壇子,大小不一,都是顏墨從城里買來的,他知道媳婦愛鼓搗這些。
玉虎和妞妞抱著壇子去河邊了,順便把蝦簍也帶上。
想到家里還有腌好的辣椒醬,年曉米又摘了些白菜,打算做泡菜。
不過他不喜歡韓國泡菜,吃不慣那個味道,他打算做四川泡菜。
這種泡菜味道好,超級下飯,而且制作周期短,隨時都能吃。
摘下來的豆角,用井水洗凈,放進壇中壓緊,倒入鹽水,幾天后就能做成酸豆角。
昨天院中曬的黃瓜已經干癟,他又取出個壇子,舀了些黃豆醬,把黃瓜擱進壇子泡著,過些天就能吃到爽脆的腌黃瓜!
除了這些,萵筍、蘿卜、茄子、西紅柿啥的也很多,年曉米合理分配,一點也沒浪費,有的切成薄片曬成脆脆的蔬菜干,有的腌起來冬天食用。
一直忙到臨近中午,他挑了些豆角加入臘肉爆炒,而玉虎又從河里撈了些龍蝦,年曉米一起燒了,拿去工地給幫工們加餐。
古人似乎沒午睡的習慣,最多瞇個十分鐘,而年曉米前世就很養生,每天中午必須要睡上一個鐘頭。
飯后,孩子們在涼亭玩耍,漢子們聚在一起抽旱煙,年曉米獨自回來午睡。
剛到院子門口,遠遠就看見村長走了過來,還捂著頭……
年曉米免不了一陣好奇,這頭咋還被打破了?
村長穿著深色綢緞大褂,在村里算是體面的,只不過此刻卻顯得極為狼狽。
他捂著頭的指縫滲出鮮血,順著手腕一直流,看樣子傷得不輕。
今天剛吃過午飯,海州城的通判就帶著人來家狠狠打砸了一番。
顏氏昨晚和村長吵架,今天帶著老二老三回了娘家,躲過一劫。
此刻,他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,還有他的大兒子顏貴,看樣子也傷得不輕。
年曉米這才反應過來,應該和顏舒白退婚有關,便趕緊閃進院中。
家里此刻就他一人,孩子們也不在,沒法去通風報信,不過年曉米并不怕,只是不想弄壞美好的心情,于是便將大門關上。
誰知,顏貴已跑了上來,一腳把門踢開。
年曉米皺眉道:“你這是干啥??”
村長的半邊臉都是血,一屁股坐到院中竹凳上,火氣非常大,“你說俺們要干啥?還不是你們年家人惹出來的禍!現在害我被打,你全家都該遭雷劈,最好劈死你那個狐貍精的弟弟!”
他指的狐貍精,當然是小勇。
其實被打是一方面,年曉米家的新宅規模遠遠超過自己家,再加上年家已成為村里最有錢的大戶,甚至出現“讓年曉米當村長,帶著大家致富”的不好苗頭,這讓村長很是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