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有容的夫君一年前過世,她便守了寡獨自打理磚窯廠。
薛掌柜看不慣妹子的瘋勁,在鞋底啪啪磕了兩下煙袋鍋, “咳咳,談正事。”然后把年曉米拉到一邊,尷尬地解釋了下。
薛有容只好悻悻撒手,含情脈脈望著帥氣陽剛的顏墨。
年曉米聽到解釋后,釋然了,原來是個饑渴的寡婦。
于是大大方方地將顏墨往她身邊推了推,“姐,咱們就是想買些青磚,有啥事你和我家相公談,他做主,你們愛吃雞啥的盡管吃,別管我。”
說完,對著顏墨狡黠地眨眨眼。
他對顏墨一百個放心,自家相公喜歡的是男人,而且就算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。
顏墨愣住了,媳婦這是要我出賣色相啊……
當然,礙于哥哥和年曉米在場,薛有容只是過過干癮,也不能咋樣,好在她也是個性情中人,很快談攏了:
“磚可賣,數量也不限,只是價錢沒有優惠,磚也要你們自己拉。”
沒有優惠就沒有,能買到磚就成!
拉磚就用家中的驢車,大不了多拉幾趟。
年曉米還是很開心。
他們請薛掌柜兄妹兩吃了頓飯便往回趕。
五月十三雨毛毛,曬得深山澗內竹葉焦,這春天果真孩兒臉,一日臉三變,早上還是晴空萬里,這會突然烏云罩頂。
他倆趕著驢車快到村口時,天地已經黑壓壓一片,空氣彌漫著泥土的濕氣,風也刮了起來,樹枝咯吱作響。
顏墨和年曉米都緊張起來,瞧這架勢,雨絕對小不了。
動物的直覺更準,驢子也感覺到快下暴雨了,撒開蹄子就往前跑。
不一會,豌豆大的雨點便落下,砸在身上生疼。
今天驢車上的車套和軟座被取下放在院中晾曬,年曉米這會也免不了被淋雨。
顏墨趕緊讓他坐到前面,脫下身上的短衫披在他頭上,夫夫倆在雨中耳鬢廝磨倒也很有一番情趣。
轉眼間大雨傾盆,驢子終于鬧氣脾氣不肯走,年曉米只能動用意念哄著它。
終于回到家,兄妹三人已經吃過午飯,蘭花姐幫忙做的。
小勇早燒了一鍋水,等他們一回屋,就趕緊跑到廚房舀了一盆水端進臥房。
“妹子,給你煮了姜湯,快出來喝一碗。”蘭花姐喊道。
年曉米拉開房門出去,顏墨正坐在堂屋喝著姜湯。
因為頭發還沒干,他的長發披散著,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倒把顏墨看得呆住了,在他眼中,媳婦咋都看不夠。
玉虎坐在旁邊,咳了聲,才把他的視線拉回……
“咋樣了?買到磚了嗎?”蘭花姐邊給妞妞編麻花辮邊問道。
“已經談妥了,三天后去拉磚瓦,等把材料拉齊再找人干,至于要拉多少,回頭去村里找個工匠幫忙合計合計。”年曉米笑著說道。
顏墨也沉聲道:“這次拉磚還要麻煩你呢,我一個人估計不行。”
蘭花姐爽快地笑道:“沒問題,啥時候去叫我一聲,對了,我回頭就去問問謝永強,蓋房子他在行。”
謝家祖輩都是工匠,泥瓦活、木工活都很在行,謝永強今年剛滿二十,比蘭花姐小六歲,十三歲便跟著父親學習手藝,經驗豐富。
整個村人因為蘭花姐的娘們哄哄,對他一向嗤之以鼻,謝永強卻沒有歧視他,把他當成正常人看。
這段時間,蘭花姐總是提到那個謝永強,年曉米“奸笑”道:“嘎嘎,是不是心有所屬啊?”
蘭花姐雙頰緋紅,耳根也漸漸染上櫻紅色,然后毫不掩飾地點點頭。
“呀!永強好像比你小幾歲哩?”顏墨驚嘆道。
蘭花姐一改羞澀面容,振振有詞:“小怕啥?誰說老牛不能啃嫩草?只要俺喜歡,俺就啥也不怕!”
年曉米點點頭,“能啃,能啃!你們這是年下之情呢,我支持你!”
“啥年下?大年下還早呢……”蘭花姐和顏墨同時撓撓頭。
年曉米之所以和蘭花姐成為“閨蜜”,也因為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,他們倆都是敢愛敢恨之人,沒有因為自己的不同而去自卑或是自怨自艾。
他們都能夠勇敢地面對生活,勇敢地去追求所想和所愛,絲毫不會被其他事物牽絆住……
年曉米正想著,蘭花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兩銀子塞在他手中。
“這是……?”年曉米摸不著頭腦。
“那啥……你們蓋新房按說要不少銀子,我也沒啥表示的,家里就這麼多錢……”
“你這是弄啥!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!”
年曉米不滿地將銀子塞回去,指天為誓:“你和叔嬸的心意我領了,今后只要我年曉米有口吃的,就有大家吃的!我不光要自己富起來,還要帶著大家一起致富!”
顏墨傻愣愣地看著媳婦如此豪壯的樣子,心中充滿歡喜和愛戀。
咱媳婦晚上像個浪嬌娘,白天還真是個純爺們!
蘭花姐也只能將錢收起,喃喃道:“謝謝你妹子……當初你能不在乎別人閑言閑語和我成為姐妹,這點我就感激你一輩子!”
年曉米搖搖頭笑了笑,他才懶得理會別人的閑話。
穿越后,他徹底想開了,只有日子過富裕了,蓋幾間大瓦房,養幾頭豬,種幾顆果樹,春天望著漫山遍野的果樹開花,夏天在海里暢快地游泳,秋天采摘自己種下的水果,冬天帶著孩子們在雪野玩耍嬉戲,這才叫美好田園生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