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前租過那里的房子啊，房東告訴我的。”鹿染話雖半真半假，語氣卻誠懇不已，令人信服。

“嗯，等一下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。”

掛斷電話，鹿染松了口氣，從重生到現在，他不知道撒過多少謊，突然感覺身心疲憊。

半個小時后，鹿染拉開窗簾，便看見了葉衾寒的車停在了樓下。他穿上外套，迅速下樓。

倆人到了他曾經居住的出租屋，里面的東西擺放照舊。地板卻一塵不染，想必是葉衾寒專門安排了人定時清掃。

鹿染在

把床頭、床底都翻了翻，一根頭發都未尋到。沒想到保潔阿姨如此腳踏實地，一點都不偷工減料。

他靈光一現，跑進衛生間，想找找以前用過的牙刷。牙杯里卻只孤零零的放著一只牙膏，鹿染當即就產生了疑惑。

他死之前，出租屋里明明有他用過的牙刷。如果不是被保潔阿姨扔了，就是被別人拿走了。

“葉老師，你拿過這牙杯里的牙刷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葉衾寒四處看了看，覺得奇怪，“你怎麼知道這牙杯里應該有把牙刷？”

“猜的啊。”鹿染以為葉衾寒的關注點會在為什麼牙杯里沒有牙刷，沒想到會反問他，“如果你沒有動牙杯里的牙刷，那可能是被保潔扔了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葉衾寒立即出聲反駁，“從一開始我就交代過，不允許扔房間里的任何東西。”

猛然之際，鹿染和葉衾寒面面相覷，倆人好像想明白了什麼，同時開口：“有其他人來過這間房間。”

會是誰呢？

“是高峰！”鹿染倏地全想明白了，那日高峰來他住的地方，卻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，他無法理解這種行為。

現在想來，高峰那日的目標根本不是他的房間，而是他對面的房間。來他的房間“盜竊”，可能只是走錯了。

如今這出租屋內任何可以拿來做親子鑒定的東西，皆憑空消失，定是高峰后面又來過。

鹿北成為黃家的二少爺，本該不再忌怕他人，卻依舊在高峰面前卑躬屈膝，極有可能是高峰手里有他的把柄，他莫敢不從。

至于那個把柄是什麼，把這一切貫穿起來，不言自明。

鹿染給葉衾寒說了一下那次家里進賊的事情，并坦言他已經知道那個小偷是高峰。

“這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。”葉衾寒拿起架子上的牙杯，拇指輕輕在杯口摩挲。他靜靜的思考著，睿智的雙眼如一汪深幽的潭水。

無論真相如何，鹿北肯定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一清二楚，必須得加快做一個親子鑒定，從鹿北入手，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離開出租屋時，葉衾寒突然問道：“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租這間屋子，還什麼東西都不搬嗎？”

“啊？”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倒了鹿染，他總不能實話實說吧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因為我喜歡鹿染。”葉衾寒說到“鹿染”二字時，嘴角不自覺揚起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，滿眼星光。

鹿染看著葉衾寒能膩死人的眼神，心跳律動著仿佛會飛出胸腔。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見葉衾寒連名帶姓的說喜歡他。

“那…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？”

“我只喜歡他。”從第一次見到鹿染，葉衾寒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就只會喜歡這個人。

他今天之所以突然和曉小說這些，就是想明確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，以免曉小胡思亂想。

粉絲一直在磕倆人的cp，以他倆為主角的同人文數不勝數。

昨天他的經紀人不經意說了一句“曉小看你的眼神真就好像喜歡你一樣，也不怪有些人磕cp這麼上頭”。葉衾寒才猛然意識到一件事，他為什麼會關注曉小，不僅是因為對方是他養的考拉變的，最重要的是，曉小長得像鹿染。

可鹿染是無可替代的，曉小也不是別人。

“哦。”鹿染既感動又感傷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。

手機鈴聲打破了冗長的沉默，鹿染打開免提按了接聽，震耳欲聾的音樂沖進了耳膜，尚逸杰的聲音斷斷續續：“曉小…出來玩，今天我生日。”

“葉老師要不咱倆一起過去？”以前上大學時，尚逸杰的每一次生日他都會記得。但是這幾天糟心的事情一大堆，就不小心忙忘了。

尚逸杰獨自開了一個包廂，鹿染和葉衾寒推開門，他正撕心裂肺地唱著一首有關失戀的歌。

鹿染把音量調小了一點，將蛋糕放在桌子上：“怎麼才你一個人，你經紀人他們呢？”

尚逸杰怎麼說也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，一年一次的生日不應該這麼冷清。

“那些人虛偽得很，根本記不得我真正的生日是哪天，笑死有些前天就祝我生日。”尚逸杰坐在偌大的沙發上，像是被遺忘的孩子，傷心的情歌也道不盡他的委屈，“自從我父母去世，就只有鹿染記得我生日，可惜老天爺沒長眼睛，把他帶走了……”

昔日好友在懷緬自己，本應是一件令人悲痛涕零的事情，可看見尚逸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，鹿染突然很想笑，笑著笑著眼淚落在臉頰上：“哭啥呢，好不容易過生日，咱開心一點，來許個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