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衾寒站在最前面,他看著墓碑上貼著的鹿染的遺像,眼里仿佛突然涌入了海水,眼前的一切都漂浮在水上,影影綽綽。
這場哀悼會只有少數人知道,并沒有對外界公開,但還是有一些記者躲在暗處偷拍。
鹿染坐在車里,不由得感慨,這是他第二次看見自己的墓碑了。
沒想到他還有幾個真愛粉。
結束后,尚逸杰回到車上,葉衾寒正好從旁邊經過,鹿染嚇得趕緊鉆到了車剎旁邊。
葉衾寒的車離去后,他才慢慢站起來。
“我們跟著葉衾寒,看他要去哪里喝酒。”尚逸杰發動車,尾隨葉衾寒的車。
鹿染心里有些奇怪,為什麼尚逸杰如此篤定葉衾寒從他的哀悼會離開,一定會去喝酒?
葉衾寒的車在“輝煌酒店”門口停下,他從車內下來,面如死灰,看起來心情甚是低落,走進酒店,怎麼看都像是去買醉的。
黃笙走過來摟住葉衾寒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別難過了,人死不能復生,等會我請客,都是我珍藏的酒,想喝什麼酒都行。”
以前葉衾寒的多數時間都投入了工作中,就算是應酬,他也很少喝酒。
酒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偶爾用來怡情的東西,但自從鹿染離開后,酒成了他必不可少的伙伴。
黃笙直接帶著葉衾寒去了他的酒窖,他指著酒架子上的名酒,毫不吝嗇讓葉衾寒挑。
“就這些吧。”葉衾寒隨意指著一排酒道。此刻的他只想醉生夢死,什麼樣的酒無所謂,只要能讓他忘卻一切就行。
看到葉衾寒如此悲傷,黃笙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。
他何嘗不是愛而不得,明田現在都沒有接受他。
黃笙取來酒和杯子,給葉衾寒滿上,倆人打算不醉不歸。
“我們在外面等一會,等他們喝醉了,我們就進去。”尚逸杰道。
鹿染點點頭,于是他倆便在酒店門口等了兩小時。
覺得時機差不多了,尚逸杰便帶著他進入了酒店,迎面正好碰到明田。
明田看看考拉,又看向尚逸杰,問道:“你們要干什麼去?”
“葉衾寒在里面,我們去找他親吻,然后穩定人身。”鹿染邊說邊比劃了幾個動作。
明田了然,他剛才正好看見葉衾寒,他以為尚逸杰什麼都知道了,便問:“你知道考拉的事情了?”
“嗯,所以你也知道?”尚逸杰以為對方說的是考拉能變成人的事情。
明田:“知道,葉衾寒和黃笙在酒窖里,這會估計喝得差不多了,我可以帶你們進去看看。”
明田說完便帶著二人去了酒窖,剛走到門口,酒香撲面而來。
葉衾寒和黃笙各種酒混在一起喝,早已不省人事了,躺在酒窖的地毯上。
明田和尚逸杰互相看了一眼,心照不宣,上前將葉衾寒抬到了外面。
“把他抬去包間吧,等一會好操作。”明田道。
鹿染跟在他們后面,葉衾寒脖子通紅,他似是沒有骨頭般被尚逸杰丟在沙發上。
輕微的撞擊使他睜開眸子,看見考拉,他呢喃道:“小小,你怎麼來了?”
鹿染看葉衾寒喝得爛醉,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親吻,葉衾寒吐了他一身。
明田叮囑鹿染道:“你現在和他互動,引誘他親你。”
一只胖考拉能有什麼吸引力?
鹿染頭疼,怎麼才能讓葉衾寒親變成動物的他?
他先走到葉衾寒前面,張開手,擺出擁抱的姿勢。
葉衾寒頭朝后仰了一下,有些不舒服,他扯了扯領帶,活動了一下脖子,瞧著眼前有重影的考拉。
他伸出手,腳一踉蹌,從沙發上倒下來。
鹿染順勢抬起下巴,葉衾寒親到了他。
他的心臟仿佛春節被點燃的炮仗,一下又一下快速地跳動著。葉衾寒的唇軟軟的,蜻蜓點水般從他的嘴角劃過,在他心里掀起了一層波浪。
葉衾寒趴在地上,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什麼,整個人徹底斷片了,暈了過去。
“葉衾寒怎麼回事?”明田見狀道,“不會喝出問題了吧?”
無論葉衾寒怎樣,尚逸杰都覺得對方是活該,他不在意道:“就是酒喝多了,應該沒有問題。”
鹿染瞧著仿佛沒了呼吸的葉衾寒,心里有些擔憂,他比劃了幾個動作,讓明田把人送去醫院。
醫生給葉衾寒做了檢查,說身體無礙,只是酒喝多了,鹿染懸著的心才落地。
尚逸杰迫不及待去超市買了不少東西,打算讓考拉吃了變成人,明田則回酒店照看黃笙。
現在已完成了親吻,按理來說,等他從考拉變成人,就可以離開葉衾寒,開始新的生活了,但是鹿染總感覺心離空落落的,并沒有多高興。
他看著葉衾寒的臉龐,對方眉頭緊鎖,似是藏著什麼心事。他爬上病床伸出爪子,試圖將葉衾寒的眉頭撫平。
不料他才伸出爪子,他的身體便發生了變化,剎那間變成人了人且一絲不掛,鹿染被嚇一跳,慌忙下床。
葉衾寒感受到了床在晃動,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,感覺旁邊有個人影,他順勢抬手,抓住了那個人的手,問道:“現在幾點了?”
鹿染跨出的腳僵在了原地,他像個石像,不敢回頭看葉衾寒,更不敢回答對方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