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著墻上掛著的那些照片看了許久，眼眶微紅，最后取下了照片，將所有關于鹿染的東西封起來，放進了柜子里。

收拾完，他接到了黃笙的電話：“我本來要去幫我弟弟拿一些東西的，但是現在走不開，想麻煩你一下。”

“行，你把地址發來。”葉衾寒打開客房，看見考拉躺在床上睡著了，掩上門便出去了。

葉衾寒一走，鹿染跳下床，將他藏著的零食吃完，變成人后，避過攝像頭，從窗戶去到了外面。

他必須得回家一趟，看看二老，否則不放心。

黃笙給的地址在城郊，葉衾寒開了導航，驅車到達目的地后，把車停下，看了一眼附近的房子。

這些老房子年久失修，墻皮在風里雨里失去了原本的顏色，沒有電梯，樓梯扶手上銹跡斑斑。

他走上三樓，找到門牌號，敲門道：“您好，我是黃笙的朋友，過來幫他弟弟取東西。”

一位差不多六十來歲的男人打開門，一臉慈祥道：“小北打電話和我們說過了，你進來吧。”

葉衾寒打量了一下房間，簡單的三室一廳，客廳雖然不大，但該有的家具一件不少，收拾得一塵不染，很溫馨。

墻頭上掛著一張全家福，照片里的鹿染還穿著校服，稚嫩的臉龐沖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。

葉衾寒呆呆地站在原地，眸光像是被鎖住了。

“這是小北的東西，麻煩你了。”鹿父在客廳里找出來一個小盒子，遞給了葉衾寒。

葉衾寒點點頭，轉身打算出門，余光瞟見桌子上有一把長命鎖，覺得十分眼熟，他便拿起來看了看，上面刻著一片雪花，顯然是定制的。

他忍不住問：“這個長命鎖是？”

鹿父眼里流露出憂傷：“這個是染染小時候的，他人不在了。”

葉衾寒觀察了一番手中的長命鎖，當看到鏈子旁邊刻著一個“H”字母時，他確定了這個長命鎖就是自己小時候送出去那個。

難道說鹿染就是以前他在醫院遇見的那個小男孩？

鹿染走到家樓下，正要假裝成自己的同學上去看看二老，看見葉衾寒的車嚇一跳，連忙躲在房柱后面。

第17章生無可戀

這個討厭鬼怎麼在這里？

鹿染看著葉衾寒的車行駛而去，才敢上樓，鹿父看著他，疑惑道：“你是？”

“我是鹿染的同學，想來看看您二老。”鹿染觀察了一下鹿父，見老人家身子無礙，才放心。

“這樣啊，請進來坐。”

鹿染進門，問道：“剛才那位是？”

“他是小北哥哥的朋友，來幫小北拿東西的。”鹿父看起來心情不錯，“對了，他說他還是染染的同學，拿走了一件東西留作紀念。”

鹿染不信葉衾寒會紀念他，這家伙肯定又在憋什麼壞主意。

他瞧了一下廚房：“怎麼不見伯母？”

“她呀，去買菜了。”

鹿染喝了一口鹿父給他倒的水，試探著問：“我記得染哥有個弟弟，他不在家嗎？”

問及次，鹿父眼神閃躲，不自覺心虛：“小北回他親生父母家了。”

鹿染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鹿家夫婦親生的，沒想到鹿北也不是。

他有懷疑過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紕漏，但黃家有權有勢，肯定是做過鑒定，才將鹿北領了回去。

可伶二老養育兩個兒子，到頭來一個英年早逝，一個認祖歸宗，自此換姓。

鹿名山是位老實人，問到鹿北，明顯有些不自然，不知道是瞞了什麼事情。

鹿染又試著聊了其他事情，知道二老生活上沒遇到困難，才安心回了葉衾寒家。

身體還未變成考拉，避免被發現，鹿染將房門反鎖。

他通過貓眼看向客廳，發現葉衾寒失魂落魄的坐在地毯上，瞳眸無神，一雙修長的腿隨意放著，一旁是幾個空蕩蕩的酒瓶。

茶幾上放著一個四驅車和一個長命鎖，鹿染一驚，這個兩件東西怎麼在葉衾寒手里？

他記得那個四驅車是小時候他攢了許久的零花錢才買的。當時鹿母在醫院做護工，他就在公園玩，碰到一個哭成淚人的小孩，于是他忍痛割愛，把四驅車給了那個小孩。

他還記得那個小孩生得極其好看，肉嘟嘟的臉蛋，小手一下一下地擦眼淚，讓他整顆心糾疼，恨不得傾盡所有，博對方一笑。

后來和小男孩在醫院再次遇見，對方給了他一把長命鎖，從此倆人再也沒有見過面

剛才父親說葉衾寒拿走了他的一件東西，看來是那把長命鎖。

可是，四驅車為什麼會在葉衾寒家？

難道說……

鹿染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，葉衾寒就是他小時候遇見的那個男孩。

這個匪夷所思的認知在他腦中迅速炸開，難以想象小時候這麼可愛的小孩，怎麼就長成了這種性格。

他大概知道葉衾寒在惆悵什麼。無非是發現死對頭小時候居然安慰過自己，難以置信，還有點自責罷了。

鹿染聳聳肩，走到床邊，躺下，靜靜的等待自己變回考拉。

葉衾寒坐到腿麻才起身，行尸走肉般踢倒一個酒瓶，走回臥室，他打開昨日才封好的箱子，取出了一張合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