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白瞬間愣在當場。
渾然忘卻自己剛剛想要做什麼了。
大魔頭一動不動,依舊保持著這麼一個別扭,也曖昧到極致的姿勢。
偏偏他此刻正躺在花海最深處,牧白本來身形就單薄,被花叢這麼一遮,一掩,遠遠望來,只能依稀瞧見些許輪廓。
知道花叢里正躺著個人。
牧白其實有些慶幸,此刻這荒山上,人煙稀少,要是再遇見上山砍柴的樵夫,或者是上山祭祖的婦人,那就難堪了。
哪知他怕什麼,就偏偏來什麼。
不遠處正好路過一對母子,穿著樸素,母親一手挎著竹籃,一手牽著孩子。那竹籃里放滿了香燭紙錢。
“阿娘,你快看,那里有個漂亮哥哥摔倒了!”看起來只有五、六歲的孩子,指著花叢里的大魔頭道,“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忙?”
婦人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,當即臉色大變,趕緊拉起孩子就走。
“阿娘,你慢點走,拽疼我了,爹爹生前教過我,路見不平,要出手相助,那個漂亮哥哥摔倒了……哎?”孩子忽然發現了牧白的存在,小小的臉上,寫滿了大大的疑惑,“怎麼底下還壓著一個?”
牧白頓時臊得俊臉通紅,恨不得挖個坑,直接把自己給埋了。
“走,快走!”
婦人似乎是誤會了,紅著臉,低著頭,拉著孩子就往前面趕。
“阿娘,會不會是小姐姐遇見壞人了呀?”這孩子年紀不大,但還挺仗義的,立馬頓足,拍著自己的胸脯道,“爹爹說我已經是小男子漢了,我要去救人!”
“住口,快走!”
婦人膽小怕事,看著大魔頭人高馬大,俊雖俊,但又說不出來的陰沉恐怖,生怕是遇見了惡人,她才死了丈夫,孤兒寡母的本來就可憐。
若是再平白無故上墳路上遭了難,她死就算了,可她的孩子年紀小小的,怎麼能說死就死!
立馬連拖帶拽,將孩子帶走。
那孩子都被拖走了,還掙扎著喊了聲:“無恥之徒,你在做什麼?快住手!”
牧白此刻已經羞恥到四下找地縫鉆了,他本以為這只是誤打誤撞的一個小插曲,大魔頭也根本不會把一個黃毛小兒的幾句無心之言,放在心上。
哪知大魔頭卻道:“小白,他罵我是無恥之徒。”
牧白:……?
他本以為,大魔頭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,還向他告狀,就已經很離譜了。
哪知更離譜的在后面。
大魔頭:“我在和自己的夫人玩、游、戲。”
“阿娘,他們是夫妻哎。”孩子很容易就相信了,還非常天真爛漫地問,“在玩什麼游戲啊?唔!!!”
這回他母親,直接抓了一把紙錢,堵住了他的嘴。
大魔頭笑道:“自然是夫妻游……唔!”
他的話也沒說完,就被牧白一把捂住了。
牧白俊臉通紅,閉著眼睛哀求道:“求求你了,大魔頭,做個人吧,人家還是個孩子!”
等那對母子走遠后,大魔頭饒有趣味地盯著牧白看,等捂他嘴的手拿開后,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。
牧白艱難地吞咽,覺得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姿勢,他試圖起身,可大魔頭卻一動不動,如此,牧白稍微一動,就會撞到大魔頭的胸膛。
這跟主動投懷送抱,又有什麼分別?
片刻后,大魔頭道:“你知道麼?從這個角度看你,你真的很美。”
“我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,你現在站起來看我,我也一樣很美!”牧白紅著臉,伸手推他。
可就跟推一堵墻沒什麼分別。
無異于是蜉蝣撼樹,毫無作用。
他開始懷疑,大魔頭被他輕而易舉就撲到了,是不是裝的。
“我想吻你。”
此話一出,牧白驚悚地雙手交疊捂嘴,大力搖頭。
大魔頭:“誰說我要吻你的唇?少自作聰明,自以為是了。”
不吻唇,那吻哪里?
下一瞬,大魔頭又改變了主意:“我偏要吻你的唇。”
竟俯身,貼著牧白的手背,直接吻了下去。
牧白只覺得被大魔頭親吻的皮膚,像是被燒紅的火炭,狠狠燎了一下。
正當他想要發作,抵死掙扎時,大魔頭就已經起身了。
還隨手整理著衣衫上粘的花瓣,漫不經心地道:“好東西要留到洞房花燭,你最好事前多喝幾碗參湯。”
牧白驚魂未定,坐起身來,愣愣地問:“為什麼啊?”
“還敢問為什麼?”大魔頭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,嗤笑道,“自然是我太厲害,區區凡體難以承受。”
“……”
等牧白起身,也有樣學樣地整理衣袍時,才發現自己在花叢里滾了那麼久,居然只滾了一身草,半片花瓣也沒有。
他郁悶地嘟囔:“為什麼你身上粘的都是花瓣,而我身上粘的都是草?”
大魔頭:“答案很顯然易見——”
牧白冷眼睨他:“你要是敢說,是我欠|草,我真的會生氣!”
“……”大魔頭的臉上劃過一絲驚詫,似乎真的沒想到這茬兒,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,“我只是想說,連花瓣都愿意為我停留,而某個小孩兒,卻始終對我不屑一顧。”
第178章 水中撈月終成空
二人來到人間的集市時, 正值正午。
牧白提議,就近挑一個有特色的酒館吃飯。
大魔頭:“什麼樣的酒館,才算得上有特色?”頓了頓, 他蹙眉, 似笑非笑地問,“秦樓楚館麼?”
牧白驚道:“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?有特色的色, 就一定得是黃‖色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