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特別喜歡攔住過路人,逼問對方,自己生得美不美,要是敢回答美,那就死定了。
從前就有上山砍柴的樵夫,因為回答錯了,而死于非命。
“錯了,錯了,不俊,不美,好丑……好生面目可憎的父子!”那樵夫趕緊道。
“等等,我丑?”牧白從旁探了個腦袋過來,指著自己的臉,圓眼驚問,“你睜大眼睛看個清楚,你管我這種容貌,叫作面目可憎?”
樵夫愣住,心里想著,完了,這是遇見畫皮鬼了,這種鬼生前奇丑無比,因為面目可憎,受了許多委屈,死后就到處扒人臉皮。
還要攔著路人問,自己丑不丑,要是回答丑,那就死定了啊!
“不不不,你不丑!他……他丑!”樵夫顫聲道。
大魔頭冷笑:“你說本尊丑?”
那斧頭即將斬下,牧白趕緊攔道:“別動不動就見血,這多不好?”他又沖樵夫道,“你理解錯了,不是問你美丑,是讓你猜我倆什麼關系!”
他一邊說,一邊沖著樵夫無聲地做出嘴型:兄弟。
樵夫恍然大悟:“叔侄!”
大魔頭:“……”
牧白:“……?”
叔侄?!還樹枝呢,他現在真想一樹枝把人抽死!
眼瞅著大魔頭暴戾的殺意要攔不住了,牧白趕緊豎起兩根大拇指,然后貼在了一起。
又用一只手,胡擼胡擼自己的胸膛。
意思是,相親相愛的兄弟!
樵夫越發恍然大悟:“夫妻!”
牧白:……?
等等,他順勢從大魔頭手里奪過斧頭,舉向樵夫的臉,驚問:“你是怎麼推斷出,我們是夫妻的?”
“你剛剛這樣,還那樣……親吻還摸|胸,不是夫妻是什麼?”樵夫都快哭了,又拱手拜道,“公子,行行好,放過我罷!”
大魔頭方才的火氣,瞬間就消散殆盡了,還溫柔地把斧頭奪走,隨手就扎進了樵夫背后的柴火里,道了句:“你的機靈,救了你一命。
滾。”
樵夫立馬連滾帶爬地跑了。大魔頭看著氣鼓鼓的牧白,笑道:“別動不動就要見血,這樣不好。”
牧白:……?
臥槽,這不是他剛剛勸大魔頭的話嗎?
“再說了,你我本來就要成婚了,很快就是夫妻了。”大魔頭的心情似乎云霧散開,終見天明了,還主動拉起牧白的手,順著臺階走,溫聲道,“我知自己外貌約而立之年,偏你又十分顯小,這才會被錯認成父子。不如這樣,待回去之后,我便去尋燕危樓,學一個換皮之術。”
牧白大驚失色,一把甩開大魔頭的手,連連后退,驚恐道:“我不要換皮!我對自己現在的模樣,十分滿意!”
大魔頭一愣,隨即才笑道:“是我換。”
牧白聽罷,這才松了口氣,隨即又重新牽手,仰頭糯糯地道:“你不用換,你現在的臉真的很美。”
“是因為和奚華一模一樣,所以,你才不肯讓我換皮麼?”大魔頭聲音沉了幾分。
牧白搖頭:“我只是覺得,換皮很痛,我不想你受痛。”
“……”
大魔頭的心,一瞬間就被俘獲了,他被突如其來的喜悅,撞得有些恍惚,又有些迷茫,他抬手貼向胸口,里面有一顆叫作心臟的東西,跳動得厲害,好半晌兒才道:“這就是你要教我的,情與愛麼?”
牧白:“我還沒開始呢。”
大魔頭:“……”
那他也太差勁了,明明牧白還沒有開始,自己就已經淪陷了。
又走了一陣,牧白突然眼睛一亮,指著一旁的草叢,大喊:“兔子,有兔子!”
他一喊,兔子立馬撒腿就跑。
可哪里跑得過大魔頭,不過抬手隔空一抓,方才那只雪白可愛的兔子,就已經抓到了手。大魔頭十分嫌棄,但還是小心翼翼地交給了牧白。
因為他知道牧白喜歡,就想把兔子完好無損地獻給牧白。
“丑陋不堪。”
大魔頭取出手帕,擦拭著抓過兔子的手掌,漫不經心地評價,語氣里滿是嫌棄。
“哪里丑?雪白圓潤,多可愛呀,小兔子!”牧白抓著兔子的兩只爪爪,對著大魔頭作揖,故意變腔模擬兔子說話,“人家才不丑呢,是一只可可愛愛的小兔子!”
大魔頭依舊十分嫌棄地瞥了幾眼,但還是被牧白可愛的樣子逗笑了。
他道:“原來,你喜歡兔子?那以后,我讓人建一個大院子,你可以在里面養很多只兔子。”
“你不嫌臟?”牧白問,“兔子會掉毛的,而且,我肯定是會在兔子堆里打滾的,到時候弄得一身毛,說不準,還會沾到兔子的糞便……”
他這麼一說,大魔頭的眼角都抽搐了幾下,道:“可以……洗澡。”
“兔子洗澡容易生病。”
“我是說,你洗,多洗幾遍。”
牧白想了想,又道:“那還是算了,我不貪心,就養這一只好了。”他故意把兔子遞到大魔頭面前,看著大魔頭嫌棄地往后躲避,便道,“從現在開始,這只兔子就是我的孩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大魔頭驚詫地看了看牧白,又看了看兔子,然后說,“此物低賤,若你想要孩子,可以……”
“我才不管它低不低賤,反正它現在就是我的孩子了。你如果不愿意接受它,我也不勉強……”牧白話音未落。
大魔頭已經主動地伸出兩根手指,十分友好地跟兔子的爪爪握了一下,牙齒咬得咯噔作響,臉上還掛著猙獰的笑容。
“初次見面……孩子,你好,我是你爹。”
嚇得兔子立馬縮回爪子,一頭扎進了牧白懷里,牧白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,頭一回覺得大魔頭居然這麼可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