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“小白,你不要如此勉強自己。”奚華湊近身來,作勢要攙扶牧白。
卻被牧白連連擺手,以一種狂風掃落葉的方式,將奚華推搡開來,神情嚴肅地道:“從現在開始,不許你碰我!”
奚華的臉上,立馬就流露出了受傷的神色,語氣也顯得十分難過,他道: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,還是說錯了什麼?你為何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?我是瘟神麼?”
“噓,從現在開始,誰再說話,誰就是汪汪亂叫的狗!”
牧白算是徹底看透奚華了,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!
死鬼!
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如此的身殘志堅,一會兒還要拖著事后疲憊不堪的身軀,去應付另外一個奚華。
牧白就恨不得撲過去,照著奚華的脖頸,再狠狠咬上幾口!
他暗暗發誓,再也不能對奚華心慈手軟,再也不能相信他只是道可憐柔弱,風吹就倒,病如西子的殘魂了!
到底誰家的殘魂,居然可以一邊占據別人的識海,拉著人瘋狂神修,一邊又強勢操縱別人的身軀,肆意妄為?
誰?!
奚華!
就只有奚華能這樣!
這簡直太過分了!
牧白恨恨地瞪了一眼身旁正黯然神傷的奚華,把手里的蘿卜,狠狠往地上一砸,然后扶著桶沿,就要跨出去,哪知他長腿才微微一抬,就扯痛了傷處,頓時“嗷嗚”一聲慘叫。
大頭朝下摔了下去。
不過幸運的是,奚華沒有見死不救,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了他。
可不幸的是,奚華離他有些遠,一抓之下,竟一把抓住了牧白的腳踝。
牧白整個人以一種詭異到了極致的姿勢,半趴在木桶上,上半身幾乎要墜地,下半身翹在半空之中。
要不是奚華抓住了他的腳踝,他此刻一定摔了個臉鋪地!
可這樣的姿勢,又實在太過羞恥了。
他,他沒有穿衣服啊,身上連一根絲線都沒有!
誰家好人洗澡是穿著衣服洗的啊?
牧白的腰胯抵在木桶沿,硌得他皮|肉生疼,身后高高翹起,宛如獻祭的蟠桃,摔倒的那一瞬間,蟠桃肉波顫動,晶瑩剔透的水珠,搖搖晃晃,將落未落,正好被身后的奚華盡收眼底。
那一瞬間,奚華的眸色就火熱了許多,若是他此刻是有實體的話,決計無法忍受這種淫|艷錯亂的場面。
兩手都沾不著地,牧白頭一回發現,腕線過襠的自己,居然有朝一日,會因為胳膊短,而手掌無法沾地。
這種大頭朝下的姿勢,讓他渾身的氣血,瞬間就如泰山壓頂一般,洶涌無比地呼嘯而來,火速席卷了他全身,他的臉皮燙得驚人,才沐浴后的皮膚本就帶點被熱水浸泡后的緋紅,此刻更是艷麗嬌嫩。
如雨后的海棠一般,楚楚動人,我見猶憐。
牧白“唉唉”慘叫兩聲,雙臂在半空中胡亂晃蕩,掙扎著要去捂住身后,大喊起來:“放手,快放手!”
等等,不能放手!
一放手,他不就大頭朝下,摔個正著了?
“快扶我起來,扶我起來!”
牧白趕緊又吼了一嗓子,吼完之后,身后依舊毫無動靜,只是那攥著他腳踝的大手,越發用力,似鋼板一般,狠狠夾了他一下。
夾得腳踝骨生疼生疼的,牧白的眼淚差點當場飆出來,倘若他不是個成年人,他肯定要扯著嗓子,嗷嗷哭幾聲。
“疼,疼!骨頭疼!”
牧白大喊,又不敢劇烈掙扎,否則腰胯骨也要跟著疼,在得不到奚華的任何回應之后,他使勁扭頭一瞧,就見奚華站立如松。
在木桶的另外一邊,單手攥著他的手腕,另一只手里抓著大蘿卜——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拿到的蘿卜。
這都什麼時候,什麼場合了,奚華滿腦子居然想的還是大蘿卜!
氣死了!
牧白的胸膛劇烈起伏,隨即順著奚華的目光一瞧,頓時都要心肌梗塞了。
“你……你在往哪里看?不許看!把眼睛閉上!”
牧白羞憤欲死,作勢要用另一只腿去踢奚華,可他本來就搖搖欲墜,一踢之下,不僅沒能踢到奚華,還差點帶著木桶一同摔翻在地。
那木桶沿雖然光滑,倒是生硬,又薄,硌得骨頭都咯噔咯噔作響。
牧白毫無出息地涕泗橫流,哭道:“我錯了,錯了,放過我吧,放過我!”
“可是,你方才說,誰再說話,誰就是汪汪叫的狗。”奚華終于舍得開口了,語氣里充斥著迷茫,還反問牧白,“現在,你我都開口說話了,怎麼辦?”
“……”
牧白簡直震驚了,難道這就是方才奚華不理他的原因?尋常雙修時,他罵天罵地,哭得嗓子都啞了,也沒見奚華這麼聽話,這會兒倒是把他的話奉為圭臬了!
“我是狗,行了罷?”牧白咬牙切齒,攥緊拳頭無力地在半空中揮舞,“快把我拉起來!快點!”
“不行。”奚華很認真地道,“我兒子的娘,絕對不能是狗。”
“哪有孩子啊,哪有?!”
“孩子在這里。”奚華把手里的大蘿卜,送到了牧白眼前,言之鑿鑿地道,“這是你生出來的,我親眼所見。”
牧白:“???”
牧白:“!!!”
牧白:“……”
所以說,奚華的殘魂必須要得到修補,否則就以這種狀態,牧白真的很難和他一起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