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你——”
他低聲喃喃,“除了你,你不必匍匐在本尊腳下,乖順地待在本尊身邊,便好。”
這是大魔頭給牧白獨一無二的偏寵。
他所求不多,只求牧白乖乖待在他的身邊,哪怕……哪怕牧白一直帶著那個半死不活的殘魂。
哪怕,牧白很叛逆,明明說過不允許,還是偷偷地和那個他神修。
哪怕,牧白心里最愛的,永遠是那個慘死在了紅蓮池里的奚華。
哪怕……牧白根本不愛他,一點點都不愛。
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?
不愛他,又不是牧白的錯,反正,也從來沒有任何人,真正地愛過他。
大魔頭自認為,他也是不愛牧白的,他只是不甘心,不服氣,心里極度不平衡。
為什麼,同樣都是奚華,另一個奚華有人愛,而他卻沒人愛!
他就是要搶走牧白,就是貪戀牧白身上的溫暖,貪戀那點救贖之光,哪怕,這抹光亮,從來都不屬于他。
他也要牢牢攥在手里。
牧白張了張嘴,一個字都沒說出口。
入了魔宮之后,魔界殘存眾人,已經早早跪候左右。
大魔頭逡巡一遭,而后便問:“你們的長君何在?本尊到此,何故不出來跪迎?”
牧白一聽這話,趕緊又把頭伸了出來,果然沒在人堆里,發現白毛。
“回……回尊者的話,長君被……被……”一個魔人戰戰兢兢地回話,“被尊者身邊的護法囚|禁了。”
牧白心想,那應該就是李檀了。
果不其然,大魔頭冷笑道:“讓檀奴滾過來見本尊!”
而后,就抱著牧白徑直走向了魔殿中最高的位置,他落座后,依舊沒有松開牧白,反而將人當個抱枕似的,一直壓在懷里。
直到牧白表現出,自己快不能喘氣了,大魔頭才愣了愣,立馬將他扶坐在懷,抬手輕拍他的后背,給他順氣。
還端了杯茶水,喂給牧白喝。
牧白搖了搖頭,大魔頭就放下茶杯,從果盤里捏出一顆最圓最大的葡萄,送到牧白唇邊。
還跟哄孩子似的,溫聲細語地說:“你莫生氣,待提了檀奴過來,要打要罰都隨你。”
牧白倒也沒生氣。
他從前只當李檀和大燕小燕之間,只是一些情人之間的愛恨糾葛。
后來才發現,這分明就是狗血淋頭家庭倫理糾紛,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。
更何況,統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說,李檀真的很可憐,很凄慘,兩個時空都如此。
能慘到讓統子都閉口不談,李檀也算是頭一號人物了。
牧白還是張口吃了那顆葡萄,一來,他確實餓了,二來,就當小小示弱,變相討好一下大魔頭,回頭什麼事都好商量。
果不其然,大魔頭果然唇角上牽,原本冷峻的面容,都變得柔和許多。
又捏了糕點喂給牧白吃,即便牧白吃得糕點碎屑哪里都是,大魔頭也一點點都不嫌棄他,還拿出手帕,輕輕擦拭他的唇邊。
有好多次,牧白很明顯能感覺到,大魔頭想要吻他,或許,是想吃他唇邊的糕點碎屑。
牧白都故作不知地偏頭躲了過去。
好在,大魔頭也沒有強迫他,還有些愧疚似的,低聲道:“餓壞你了,再沒下回了。”
很快,李檀就急匆匆地趕來了,一入大殿,立馬跪地請罪道:“屬下不知尊者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還望尊者恕罪!”
大魔頭冷冷道:“聽聞,你把燕危樓囚|禁了?是誰允許你如此自作主張的?”
李檀面色慘白,態度越發謙卑地叩首:“屬下有罪!不該妄自揣度尊者的心思!”
牧白估摸著,大魔頭現在說這個,無非就是做做樣子罷了,同為魔尊之子,大魔頭能如此折磨虐待小燕,自然對大燕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興許,就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,懶得去管這種瑣碎之事。
“把燕危樓放了罷,就以他的修為,威脅不到你的。”牧白仰頭望向大魔頭,“帶我去見他,我要把小燕親手交到他的手上,才能心安。”
大魔頭倒也答應了,吩咐李檀帶路。
牧白本以為,相較于小燕來說,李檀應該更恨大燕才對。
既然李檀能把小燕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,想來大燕被囚|禁起來,也是飽受折磨。
可眼前所見,竟讓牧白有些大跌眼鏡。
首先,囚|禁之所,天差地別。
小燕被束縛在水牢中的刑架上,而大燕卻被囚|禁在自己的寢殿里!
還怪快活嘞!
第166章 大魔頭另類的示好
其次, 被束縛的方式,截然不同。
小燕是被粗沉的鐵鏈束縛,三條巨蟒纏身, 而大燕卻是被纏滿了紅布的金鏈子束縛住了四肢。
牧白嚴重懷疑, 李檀是怕金鏈子磨破了大燕的皮膚,所以才用紅布裹了一圈。
最后, 小燕是飽受折磨,肉身和心靈, 雙雙慘遭踐踏,半死不活的, 而大燕一襲玄袍,衣衫齊整, 干干凈凈,只是散了頭發,面具也被取下, 臉色雖白,但唇瓣還有血色。
總而言之,明明是親兄弟, 還都被囚|禁, 可待遇卻截然不同。
牧白還是第一次看見大燕面具之下的真容,竟一時間有些愕然。
相較于燕郎亭和李檀, 這兩個弟弟來說,大燕無疑是三人中, 模樣最為俊美的, 同小燕眉眼間, 有幾分相似, 但其余部位, 都比小燕更精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