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呦呵——】
統子從二人背后飛了過來,在床榻間來回轉了幾圈,才盤腿飛在半空中,捏著下巴,嘖嘖稱奇。
【看得出來,戰況很激烈嘛,還有血。】
還有血。
簡單幾個詞語,就完全總結了方才發生過什麼事。
牧白油然生出一種惡心反胃之感,只覺得氣血唰的一下,直沖天靈蓋!
即便,他清楚得知道,大魔頭是大魔頭,師尊是師尊,大魔頭行的惡,不能推到師尊頭上。
不能。
否則,對師尊就太不公平了。
可是——大魔頭和師尊,并不僅僅是長得一模一樣,他們擁有著同樣的過去,只是因為牧白這個陰差陽錯,而走向了不同的路。
倘若不是因為牧白的橫叉一腳,那麼,眼前的大魔頭才應該是奚華原本該有的樣子。
牧白突然覺得很難過,也很難受,他自己潔身自好,所以,也接受不了臟男人。
如果要用臟男人的神魂,來修補師尊的神魂。
要用臟男人的身軀,來承接師尊的神魂。
那牧白寧可不要。
寧可永遠和師尊的神魂,共用身體,即便再也無法肉身相貼,神修也不是不可以。
然而,統子很快就迎面給他潑了一盆冷水。
【小白,咱們一定要搞到大魔頭的神魂才行啊,奚華的神魂早就被寂無河腐蝕得千瘡百孔,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散,可天長地久,終有一日,他會徹底消散殆盡的。】
【而且,奚華的神血也散盡了,哪怕,哪怕他只剩一滴神血,或許,還能把皮肉重新養回來。】
【可是,一滴都沒有。一滴神血都沒有了。他為了接你回來,散盡神血鋪路。】
牧白就沉默了。
但只是沉默了一會兒,大魔頭突然開口∶“不是本尊。”
牧白∶……?
“與本尊無關。”
牧白有點懵,但還是在大魔頭嫌惡地揮手,把床榻一掌轟成齏粉,以及轉身沖著殿外,厲聲傳喚玄龍的舉動之下,明白過來了。
不是大魔頭。
不是他。
他沒有和其他人那個過。
是玄龍,趁著他不在,偷偷帶著人摸上了大魔頭的床。
一切都是玄龍做的,與大魔頭無關。
牧白的心情,就跟坐了云霄飛車一樣,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,陡然間,就好起來了。
可隨即,又被大魔頭幾句惡語摧毀。
“本尊何必同你解釋?你是本尊的什麼人?”
“縱然是本尊做的,又如何?與你有何干系?”
牧白∶“……”
很快,玄龍就從外頭游了進來,體型刻意縮小,像是普通的巨蟒一樣的黑龍,似乎已經吃得饕足意滿了,臉上還溢滿了事后松弛得意的笑容。
在鋪滿了漢白玉的地面,盤旋游走,一瞬就游到了二人面前,一顆大腦袋往半空中翹起,順著奚華的腿攀爬,看樣子似乎是想盤在大魔頭的身上。
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唧聲,像撒嬌。
“奚華……爹爹,你喊人家來干嘛,人家正和小可愛一起玩游戲呢……”
一顆大腦袋,才堪堪攀到大魔頭的膝蓋,就被一掌打飛出去。身子重重砸落在了大殿中央。
玄龍痛得在地上盤旋,鬼哭狼嚎起來。
“奚華!好端端的,你打我干嘛?”
“我最近都很乖的,沒有再出去胡作非為了!”
玄龍嚎了幾句,可能也是看見了奚華身后,被催毀的床榻,哭嚎聲戛然而止。
還有點做賊心虛的,在原地盤起了尾巴,兩只前爪舉在胸前,開始對爪爪。
“那個……嗯,本來是想讓你欣賞一下的,但你正好不在……地上太硬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“好嘛……這次算我不對,把你的床榻弄臟了,我以后不敢了……”
玄龍眼尾的余光一掃,突然掃到奚華胳膊肘底下,還夾著個人,正好只露出下半身,顯得腰細屁股翹,雙腿十分修長。
就是腳底板黝黑。
“這是……”玄龍先是一愣,隨即抬爪指了指牧白,滿臉興奮,“好妖嬈的身段啊,這是打算賞給我的嗎?”
【不準看小白!】
統子立馬飛過去,撲在牧白身后,哪知大魔頭比統子動手更快,側過身子,用衣袖將人擋住了,面色隨即一寒,冷冷吐出一字∶“滾!”
“是你喚我來的,怎麼又讓我滾?”
玄龍滿臉疑惑,但見奚華今日的臉色格外難看,感覺像是要活吃龍了,趕緊夾著尾巴落荒而逃。
牧白滿臉通紅,恨不得挖個坑,把自己埋一埋。
身段妖嬈,這是什麼鬼形容詞?他一個男的,怎麼能用妖嬈來形容?
仿佛他就是那種主動送上門,勾引男人的妖艷賤貨一樣。
偏偏統子還喊他小妲己。
這又讓牧白幻聽成“騷狐貍”,羞恥到渾身都燥得慌。但他沒有難堪太久,就被大魔頭一把摔在地上。
饒是牧白很幸運地摔在了毛茸茸,又十分厚實的地毯上,依舊摔得頭昏眼花,胳膊腿生疼。
他覺得人活一世,不能活得太窩囊,太憋屈,既然要談條件,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輸!
索性就忍著疼,兩手在地上亂摸,想抓到點什麼,往大魔頭身上砸。
還真讓牧白摸到了什麼——一根毛茸茸的尾巴,他拿到了眼前,仔細一看,感覺是根狐貍尾巴。
但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根部……根部!!!
它是有形狀的!
是個錐形!
“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