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好了不會再逃的!
明明都說好的!
小騙子!!!
牧白看了一眼奚華,然后又看了一眼同樣殺氣騰騰的蒼玄風,最終目光越過人群,落在了燕郎亭身上。他抿了抿唇,喚了聲“燕哥哥”。
哪知燕郎亭卻冷笑道∶“不要喚我燕哥哥,你不是他!”
“你到底是誰?為何要奪牧白的舍?是你殺了他,對不對?!”不遠處的柳澄,提劍指向了牧白,咬牙切齒道,“騙子!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!枉我待你一片真情!”
“義父!殺了他,殺了他!”長憶瘋狂跳腳,“就是他拿刀劈向了我!!!”
【小白,我忘了跟你說,原來啊,之前的牧白死后,也去了鬼域,他們可能是在寂無河遇見了原牧白的亡魂,當然,也可能是一縷殘魂……總而言之,哎呀,這都怪我,我也沒想到啊!我還以為,原牧白魂飛魄散了呢!】
這誰能想到呢?
牧白也沒想到,他是萬萬沒想到。
明明,是他想方設法,救回了這三個人,事到如今,卻又拔劍相向了。
“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林滄浪冷笑道,“我不管你到底是誰,你敢殺我義子,就該為此付出代價!”
代價便是,成為他的爐鼎,命債肉|償。
片刻之后,牧白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他道∶“那好,事到如今,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,我確實不是原來的牧白!”
此話一出,燕郎亭和柳澄的眼睛,雙雙紅了。他們比誰都希望,這只是一個誤會。
可眼前的牧白,居然就這麼承認了。
“為什麼……要騙我?”燕郎亭咬牙切齒道,“你這個騙子!”
“我只問你們三人一句,鬼王有沒有告訴你們,是我救了你們?”
牧白這話一出,三人同時沉默了。
如此,他就懂了,心里頓時松了口氣。
長憶怒道∶“我呸!就算是你救了我,又怎樣?你殺我,還救我,我他媽還要跪下來謝謝你?”
“你不是我殺的,但你要是再多嘴,我一會兒就讓鬼王過來殺你。”牧白面無表情地道,又把目光轉了過去,“小魔君,柳公子,對于我的救命之恩,二位可認?”
兩人都不說話,只是用很晦澀難懂的眼神,望著牧白。
“我騙你們,是我不對,我很抱歉……”話鋒一轉,牧白又道,“但我希望,魔界,仙盟能就此收手!”
燕郎亭冷笑,眼淚都流出來了,他哭道∶“你憑什麼?你根本就不是我的阿白,你不是他!”
柳澄冷冷道∶“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二位不肯,但二位的長輩或許肯答應呢?”牧白話一出口,燕危樓和柳澄的祖父瞬間就望了過來,滿臉探究之色。
牧白深呼口氣,緩緩道∶“若二位不肯答應,那我就只能讓鬼王把二位的魂魄收走,永生永世關在鬼域,永不見天日!”
“你——”柳澄滿臉難以置信,“竟這般歹毒?”
“我不是在開玩笑,我既能救你們,也能殺你們。因為,鬼王夙羅也是我的情郎。”牧白說這話時,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在發抖,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,“他很喜歡我,肯為我做任何事。”
“不知廉恥!”柳澄恨得咬牙切齒,“你怎麼可以如此自甘墮落?”
燕郎亭∶“好啊,那就讓他來殺我!”
牧白沒理他二人,只是望向了二人的長輩,片刻之后,燕危樓道∶“修真界之事,本就與我魔界無關。對我而言,任何人,任何事,都不如郎亭重要。”
而后,燕危樓就拉住弟弟,下令撤退,作壁上觀,不再插手此事。
“阿澄,聽話,你是仙盟唯一的繼承人,祖父已經失去你一次了,不能再來第二次!”柳澄的祖父白發蒼蒼,滿臉慈愛地將孫兒拉回身側,緊緊將人護在懷里。
那麼——
牧白轉頭望向了林滄浪。
“好,我可以不插手此事,但我父親,還有姑母,就不是我一個晚輩,可以命令的了。”
林滄浪單手摟著長憶,直接退下了。
牧白在人群中,看見了林滄浪口中的父親,還有姑母——也就是蒼玄風死去多年,又復生的母親。
一身紅衣,明明滿頭白發,但又風韻猶存的女子。
此刻,正在為蒼玄風助陣。
“我已經用乾坤塔,將整座玉霄宗,盡數罩在塔內,今日,在場的所有人,都、得、死!”
奚華已然殺紅了眼睛,此話一出,出手更是狠辣至極,他絲毫不留情面,一邊與蒼玄風斗法,一邊用陰尸符操縱著已經喪失神智的玉霄宗弟子。
奉微修的是善道,不能隨意出手,只能盡量恢復弟子們的神智。
而一旦死在道場上的修士,轉瞬間又會被奚華控制,淪為沒有生命,沒有神智,不畏疼痛,只知道殺戮的傀儡!
“很快,很快……小白,等我殺光他們,就再也沒人能阻止你我在一起了,很快……”
奚華喃喃自語道,用盡畢生修為,直接將遠在妖界的萬人斬,隔空引來。
原本就暮色沉沉的天幕,驟然電閃雷鳴,狂風四起,烏云密布,道道鈞雷,劃破天際,在眾人頭頂轟鳴不斷。
漆黑的天幕,似乎塌了個大洞,呼呼呼的陰風,像是倒灌的瀑布,瞬間凝結成幽深陰沉的漩渦,似乎蘊藏著毀天滅地之力,幾乎吞噬了半邊天。
蒼玄風側耳細聽,低聲道∶“這就是萬人斬麼?”
“那麼,比起我手里的斬神锏,到底是誰更勝一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