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如此,翌日試煉大會正式召開時,身為奚華座下親傳弟子,他不得不露面。
各個宗門的弟子,按照提前安排好的位置,依次進場。
一共分了十六個角門,在弟子們的引導之下,有條不紊地開始進場。
因為奚華還沒有到場,牧白只好全程跟著大師兄,大師兄非常照顧他,一直從旁交代他一些有關試煉大會的事宜。
試煉大會說白了,就跟高中舉行聯考一樣,牧白曾經經歷過,七校聯考,十六校聯考,但還從來沒經歷過百校聯考。
今日總算見識到了。
放眼一望,除了人,還是人,密密麻麻全是人,站在高臺上眺望,五顏六色的宗袍,成片成片的,還有各種各樣的宗門旗幟。
其中就屬仙盟的旗幟最顯眼,格外巨大不說,在陽光底下金光燦燦,流光溢彩。
連旗桿都是純金打造,旗幟上是花團錦簇,雍容華貴的牡丹花。
十幾個成年修士,才勉強能豎起來。目測要是砸下來,能當場砸死一片人。
“仙盟真有錢啊。”牧白忍不住發出了感慨,“是不是家里有金礦啊。”
林素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,倒沒注意旗幟,反而一眼看見了人群中央,眾星捧月一般的柳澄,見他今日穿得格外華貴,又聽此話,便道:“你喜歡金子嗎?”
“誰不喜歡金子啊。”牧白隨口道,“金子是多好的東西,誰會不喜歡呢?”
“那我以后一定會努力賺錢,給你買很多很多金首飾。”
牧白眨了眨眼睛,見大師兄一臉認真,忍不住笑出了聲,安慰他道:“有情飲水飽,只要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,縱然穿著粗布麻衣,吃著粗茶淡飯,也是一種幸福。
”
才怪!
真的只喝水,怎麼可能會飽?
貧賤夫妻百事哀!
千萬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!
若是日后,有人敢拿這種話,欺騙遙遙,牧白能把他狗腿都打折了!
“哎,你們怎麼躲在這里?”江玉書三兩步上了臺階,一揩額上的熱汗道,“小師叔剛剛沒看見你倆,一直在問,趕緊隨我過去罷!”
二人才剛點頭,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鐘聲,也不知是誰喊了句:“快看,是玉霄宗的奚華真君!”
隨即,原本嘈雜的道場,瞬間熄聲。
牧白順著眾人目光望去,就見一抹白影,至峰上飛身而下,身姿無比飄逸,恍然若仙人。
腰間懸掛著一條小尾巴吊墜,被風吹得飛揚起來。
不過瞬間就落至了高臺之上。
“師叔腰間掛的是什麼東西啊?”江玉書納悶道,“毛茸茸的,像什麼動物的尾巴。”
“對了,牧白,你不也長了條尾巴嗎?”
牧白瞬間耳根子發熱,心說,這就是我的小尾巴呀。
尋常奚華小尾巴不離身,也就算了,怎麼這種重要的場合,還要把它戴出來!
要是旁人問起來,羞死人了!
“師兄,我來晚了。”奚華拱手道。
奉微笑道:“不晚,來得剛剛好,快入座罷。”
奚華才一落座,就左右環顧了一番,未見到牧白,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,下一刻,就聽見“咚咚咚”的腳步聲,江玉書率先跑了上來。
身后跟著的,儼然就是奚華的兩個好徒弟!
奚華只是冷眼瞥過,然后就面無表情地轉過頭,一把攥住了腰間的小尾巴,手指骨都咯噔作響。
云千羽見弟子們都到齊了,這才囑咐道:“一會兒大比武,你們都得下場,切記,點到為止,不可對任何人痛下狠手。
”
幾個人拱手應是,然后,云千羽格外同清泠囑咐一句:“為師對你無甚要求,你隨便下場玩一玩,打得贏便罷,打不贏就認輸,莫要逞強。”
然后,奉微也喚江家兄弟過去,稍作囑咐。
只有奚華全程一言不發,牧白都快把眼睛瞪瞎了,奚華也沒有偏頭看過他們一眼。
反而是林素秋溫聲細語地道:“你別怕,大比武就是混戰,到時候你跟緊我便是了。”
牧白點了點頭。
其實看見師伯和小師叔,都耐心地囑咐自己的徒兒,他還是有點羨慕的。期許著奚華也能把他喊過去,囑咐他幾句。
可是奚華沒有,甚至一眼都沒有看他們。
牧白有點失落。
待大比武開始后,就隨著師兄弟們,往道場正中央的擂臺上涌去。
所謂大比武,就是各門各宗派幾名親傳弟子上場,說是混戰,其實是團戰。
有時候還講究一些功法配合。
被打下擂臺,即算輸了,一炷香為限,還留在臺上的,便可進入下一輪比賽。
不過畢竟是以切磋為主,所以,參加的弟子們,禁止攜帶法器。
哪知眾人才下場,大比武還沒正式開始,就被林滄浪喊停了。
“每屆試煉大會的大比武,打到最后,總有些門派全軍覆沒,說是混戰,實則就是團戰,若哪個宗門之中,有一個實力過強的弟子,便能率領其余弟子,走到最后。今年不如這樣,把每個門派的弟子都分開來站,蒙眼過招,更顯公平。不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林滄浪提議道。
奉微略一思忖,笑道:“我倒是沒什麼意見。”又偏頭詢問心不在焉的奚華,“二師弟,你呢?”
奚華冷漠吐出一句:“隨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