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子瞬間眼睛睜大,一臉不敢置信。
柳澄和燕郎亭同時感到不憤,剛要開口,云千羽便道:“這是我門中內事,就不勞煩諸位插手了。”
牧白只好拱手道:“弟子知錯了。”
長憶瞬間洋洋得意起來,還哼了一聲,哪知,云千羽下一刻,便道:“還有,這位是我二師兄奚華真君座下親傳二弟子,豈容得你羞辱?”
長憶瞪大眼睛:“就他這樣…?”
“看請帖,對名冊,照顯身鏡,只是依規行事,牧白并沒有做錯什麼。你是對玉霄宗有什麼不滿,還是對我二師兄有什麼不滿?”
長憶連連擺手:“沒有,沒有。我沒有對誰不滿,我只是不認識他……”
云千羽直接無視他,轉頭同眾人道:“來者是客,玉霄宗自然歡迎,但若是有誰不遵守玉霄宗的門規,即刻便請離去!”
語罷,就跟看不見林滄浪難看的臉色似的,同牧白道:“你中午吃飯了麼?”
牧白愣住:“啊?”
“耳朵聾了麼?”
“沒,沒聾,中午沒吃。”
云千羽:“那現在就去吃,我讓清泠下來替你。”
【小白,小師叔還是在乎你的!】統子兩手托腮,飛過去就親云千羽的額頭。
牧白簡直沒眼看了,正要溜之大吉,忽聽身后一名弟子尖叫:“啊,顯身鏡碎了!”他腳下一頓,瞬間回身,一臉詫異。
就看見那弟子懷里的顯身鏡布滿蜘蛛網般的裂痕,肯定是不能用了。
云千羽問:“怎麼回事?”
“我,我也不知道,是牧師兄把鏡子塞我懷里的,我一直沒看,就剛剛才發現鏡子碎了……”
牧白心里一個咯噔,察覺到小師叔審視的目光,落在了他身上,他攥緊拳頭,直視過去,搖頭道:“不是我。
”
“也不是我!”那弟子快嚇哭了,忙道,“就以我的修為,就是殺了我,我也弄不碎顯身鏡!”
燕郎亭看了看牧白,便走上前笑道:“不就一面鏡子?許是剛剛打斗時,溢散出的靈力波及所致……這樣,我賠了,何必同一個小弟子計較?人都要嚇哭了。”
他故意把牧白撇出來了。
云千羽道:“這是我師兄親手煉制出的法器,可不是等閑之物。”
“我說我賠,就是我賠!怎麼,難道你認為,偌大一個魔界,還找不出一件與此等值的法器?”燕郎亭厲聲道。
“罷了。”
云千羽并未揪著此事不放,只是把鏡子收了起來,吩咐弟子們繼續招待客人,他則是引著燕郎亭等人入山。
【小白,事有蹊蹺!】
“呦,真是難得,你也看出來了?”牧白笑了笑,確實夠蹊蹺的。
既然那顯身鏡是法器,非等閑之輩能夠毀損,那又為何突然裂得跟蜘蛛網似的?
方才大家的注意力,都被場上的打斗吸引了,還真沒人注意顯身鏡。
不過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先回山吃飯再說。
結果因為誤了時辰,食堂里一點飯菜都沒了。
牧白空著肚子進去,又空著肚子出來。
餓得胃里火燒火燎的。
“為什麼,我還會覺得胃疼啊?”牧白問,“玲瓏玉只管大傷,不管小傷嗎?說起來,師尊掐我手腕時,也有點疼。”
【那得去問奚華呀,玲瓏玉就是這樣,須得自愿才行,你覺得疼,那一定就是奚華不愿意承你身上的傷了。】
牧白目瞪口呆:“還能選擇性承傷?”
【對呀。】
“好吧……”怪不得他那里紅紅|腫|腫的。
也是,這年頭當攻的,就是貔貅,壓根沒有那玩意兒,以前做的時候,牧白兩手會亂動,有時候不小心摸到師尊的臀部,都會被師尊綁住雙手,壓過頭頂。
想來,坦誠相見,也只是牧白一個人敞開了全身,奚華總是有隱瞞他的地方。
不過,牧白也不好奇就是了。
反正他目前來說,也沒有任何反攻的心思了。
牧白揉著肚子,才走到道場,就忽聽見一聲極細微的琵琶聲,他先是一愣,隨即左右環顧。
果然就看見一抹白影飄了過去。
當即他手心都麻了。
統子大喊。
【小白,快追上去看看!】
牧白不想追,一點都不想追。
還真被蒼玄風那貨混上山了,肯定是那會兒趁亂,沒人注意。
這下事情麻煩了。
師尊定然還不知道,會傷害到師尊麼?
牧白第一反應竟然是在考慮奚華的安危,直到又聽見幾聲琵琶音,他就知道了,蒼玄風是故意召喚他過去一見。
無可奈何之下,他只能尋聲往后山深處走,越走周圍越僻靜,走了不知多久。琵琶音就戛然而止了。
牧白站在竹林深處,左右環顧,竟一時間辨別不出方向,忽聽嘩啦啦的水流,他鬼使神差就尋了過去。
扒開茂盛的草叢,定睛一瞧。
面前竟是一處溫泉,水面之上,靈氣四溢,岸邊種滿了蘭草。值得一說的是,旁邊的石頭上,還有一堆衣裳,疊放得十分整齊。
牧白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心說,不是吧,不是吧,真有這麼巧?
大白天的,竟然撞上別人在此洗澡?
他立馬轉身要走,可隨即想到,要是此人待會撞見他和蒼玄風偷偷見面,難免會被蒼玄風封喉。
索性就抱起那堆衣裳,打算悄無聲息地溜走。
哪知牧白才往前走了沒幾步,腳下就不小心踩到了枯枝,瞬間發出卡擦一聲,在寂靜的竹林之中,異常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