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這種可能了。
但到底是前者,還是后者,牧白一時半會兒拿捏不定。
【小白,你是不是在擔心,取不下來玲瓏玉,會被其他人認出來啊?】
“認得玲瓏玉的人很多麼?”
【稍微有點眼力的人,都認得出來。】
牧白心里暗暗一沉,不過很快,又撥開云霧見青|天。
【不過,玲瓏玉本身不長這樣,一定是奚華在上面動了手腳。】
“你確定?”
【確定啊,所以剛剛我差點沒認出來。】
“那……蒼玄風能摸得出來麼?”牧白有些緊張。
【他哪有我這樣的好本事?】
牧白瞬間輕松了許多,臉上也有了點笑意,美滋滋地想,他就知道,師尊才不會拿他當棋子呢。
師尊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,盡可能地保全他。
并沒有在利用他。
即便這樣一來,很容易被牧白誤會,可師尊還是在所不惜。
這樣也能說通師尊昨夜為何突然對他疾言厲色,還罵他浪|蕩,淫|蕩,放|蕩。
原來如此!
一切都說得通了!
可是——
牧白臉上的笑意,漸漸又消失了,雙手托腮,愁眉苦臉地想。
可是主角攻就是主角攻。
大難不死,必有后福。
跌落懸崖都能遇見絕頂高手,傳授法術,瞎了眼都能遇見各種奇珍異寶。
主角攻的氣運,怎麼能是區區一個反派,就能贏得了的?
最后,奚華必輸無疑。
等待奚華的下場,也只有死路一條。
奚華殺了主角攻的父親,把主角攻弄得那樣凄慘,還冒名頂替,不知廉恥地竊取了主角攻的人生。
將心比心。
如果換作牧白,他也絕對不會饒了奚華。還必定會以牙還牙,以血還血。
可是…
牧白攥著玲瓏玉,難過地想。
可是奚華縱然再壞,再惡,再罪不容誅,對他卻是真心實意的好——不過從前確實待他挺惡劣——拋開一切不提。
奚華縱然是個惡毒大魔頭,但牧白還是得承認他對自己的好。
【小白,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以抉擇,但沒辦法,你只要想回家,就必須得攻略主角攻。】
統子滿臉憐憫,摸了摸牧白的額頭。
【我也確實沒想到,奚華當真對你動了真情……他那種人按理說不該的……小白,你真厲害。】
牧白搖了搖頭,挺頹然地道:“我只是個普通男高而已。”
又過了一會兒,殿外有人敲門。
等牧白過去時,就看見又是此前那名冷臉弟子。
牧白這回總算瞧清楚了,那弟子手里拿了一張黃符,在結界上一貼。
結界就裂開了一條口子,他順勢就把放著飯菜的食盒推了進來。
黃符也隨之消散。還是一次性的。
“等等,這位師兄!”牧白趕緊喊住他,忙問,“怎麼這幾日是你給我送飯?江師兄呢?”
但根本沒得到任何回答,這弟子可能又聾又啞,對牧白的問題置若罔聞。
放下食盒,轉身就離開了。
牧白嘆了口氣,只能提著食盒回去。
飯菜倒是豐富,但沒有酥山,統子氣得在桌子上翻滾,嗷嗷直叫,鬧著要吃酥山。
牧白聽了煩,用筷子戳統子粉嫩嫩的肚皮,嘲笑道:“你能不能有點追求?再吃連腰都沒了。”
【誰沒有腰?我的身材曲線好著呢!】
統子從桌子上翻起身,擺了個非常妖嬈的姿勢,放在整個豬圈里,都是相當炸裂的。
牧白看它滑稽的樣子,笑得直不起腰來,統子氣得過來扯他頭發,還發出了豬叫,揚言要放電電他。
“電吧,反正現在有玲瓏玉保護我,我既不會受傷,也不會痛啦。”
【小白,你別得意,我又不屬于這個世界,所以,玲瓏玉對我沒用哦。】
牧白眨了眨眼睛,默默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。
用完飯后,牧白一直沒什麼睡意。
半夢半醒間,總是忍不住翻身,卻只能抱到冰冷的被褥。
師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不陪他吃飯就算了,還夜不歸宿。
又過了好一會兒,外面的天色都泛白了。
牧白突然想到了什麼,猛然坐起身來。
即將又過去十二個時辰了!
只要在連續的十二個時辰之內,他沒有在奚華面前念咒,那麼,姽婳咒就會再度發作!
牧白的臉色一瞬間煞白。
什麼都顧不得了,光著腳跳下床榻,大步流星往殿外沖。
可是寢殿周圍都設下了結界。
無論他怎麼捶打,怎麼施法,就是出不去,他出不去!
“師尊,師尊!放我出去,快放我出去啊,師尊!!!”
“來人啊,快來人!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!!”
牧白大聲嘶吼,砰砰砰地砸著殿門。
很快拳頭就見了血,可是他卻一點點都不痛!
一點都不痛!
他還驚悚的發現鮮血再往回收,很快拳頭就恢復如初,完全看不到任何受過傷的痕跡了。
而幾乎是同一時刻,奚華的兩只拳頭上,一片鮮血淋漓。
他正藏身在洞府中打坐,見狀眉頭微微一蹙,低聲喃喃:“小白,你又不乖了。”
下一瞬,姽婳咒便發作了。
奚華依舊正襟危坐,神色自若。
只是面色越來越白,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,青筋都暴了出來。
放在腿上的雙拳,也越攥越緊,越攥越緊……
碎骨般的痛楚,持續了約莫一炷香時間,便漸漸退散了。
奚華面白如紙,冷汗順著鬢發滴落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