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,委實沒有把自己這個徒兒放在心里了。
攻略任務目前來看,還是相當任重而道遠。
但牧白從不輕易言敗,只要是他下定決心做成的事情,迄今為止,還沒有做不成的。
“知道了,師父,徒兒什麼都聽您的。”牧白特別乖順,好像順毛小狗一樣,說完這句之后,還祈求師父的憐愛,“只要師父心里有一點點徒兒的位置就行了。”
蒼玄風的心尖,再度發顫,哪怕牧白向他發點脾氣,任性地破口大罵,他都能下點狠手,控制牧白替他做事。
可牧白是這樣的乖順,好似一點點都不生師父的氣,還很依賴他的樣子,甚至還——
“師父,你可不可以抱抱我?不不不,摸一摸我的頭發就可以了。”
縱然蒼玄風冷血無情,但奈何,他終究不是草木。
當即就張開雙臂,作勢要抱,牧白見狀,非常鄙夷地瞥過去一眼,心道,你的冷血無情呢,薄情寡義呢,鐵石心腸呢?
這麼輕易就對人伸開雙臂,好廉價的。
啊,呸!
牧白還當他有多冷硬的心腸呢,原也不過如此。但既然蒼玄風都伸開雙臂了,那麼,牧白就假模假樣地撲過去,虛虛地抱了一下。
都不等蒼玄風回抱住他,牧白立馬撤身了,還編了個很好的理由。
“我身上穿的是玉霄宗親傳弟子的弟子服,穿這身皮,不配和師父相擁。”牧白還假模假樣地自我厭棄,“我討厭這身衣服,討厭現在的身份!”
蒼玄風有些失落地放下手臂,聞言,溫聲道:“好了,待來日事成之后,你便能重回師父的身邊了。”頓了頓,他的神情嚴肅了許多,“眼下,確實有件事需要你辦,而且,只有你能辦得到。
”
“什麼事?”
“我要你助我破了奚華的功,讓他一身修為,盡數潰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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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江玉書扛著草垛子尋來時,牧白已經坐在巷子口,等候多時了。
見他終于來了,還笑著打了聲招呼,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,詢問江玉書何時回山。
江玉書先是微微一愣,看了看牧白腳邊啃得非常干凈的羊腿,還有倒在一旁的空酒壇子。
又看了看牧白臉上異樣的潮|紅,驚問道:“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?”
“沒有啊,沒喝醉。”牧白搖頭,說著說著,還打了個酒嗝,沖著江玉書一直笑。
江玉書懊惱道:“怪我,都怪我,要不是我嚇著你了,你也不至于喝醉!”他忙要把草垛子丟了,想把牧白背回山。
哪知牧白醉雖醉了,還能自己站起來走路。順手就抓了一根冰糖葫蘆,張嘴咬下一顆山楂,一邊嚼,一邊含糊不清地說。
“江師兄,其實我還是有點渴。”
“不能再喝了,你已經醉了!”江玉書忙道,“師叔要是知道了,肯定會活活打死我的,走走,我帶你去喝點醒酒湯,反正時辰晚都晚了,也不在乎再晚一點!”
他見牧白愛吃冰糖葫蘆,也不舍得把草垛子丟了,索性就扛著草垛子,半拽半拖,將人引來一間賣糖水的鋪子里。
讓人去熬醒酒湯來,期間牧白嗅到糖水的清甜,還喝了兩大碗,等醒酒湯端上來時,無論如何也喝不下了。
江玉書就差跪下來求他了,好不容易連求帶哄,讓牧白喝了小半碗醒酒湯,天色已經很晚了。
見牧白當真喜歡這家的甜水,縱然時辰再晚,江玉書還是讓人裝了幾小罐帶回山。
好不容易回到山里,迎面就在道場上遇見了江玉言。
江玉言先是看了幾眼牧白,然后才望向弟弟。
“你是不是在外闖禍了?師尊傳喚你過去問話。”
江玉書估摸著是小師叔在師尊面前告狀了,并不情愿過去,索性就道:“可我現在要送牧白回峰。”
“這個時辰,沒有師叔的允許,你敢上峰?”
江玉言僅僅一句話,就立馬打消了弟弟送牧白回去的念頭。
牧白挺清醒的,聽罷就擺了擺手:“我腿又沒斷,我自行上峰就好。”
“那你把這些東西拿著。”
江玉書把扎滿冰糖葫蘆的草垛子,還有手里提的一串瓦罐裝的糖水,往他手邊送。
牧白只拿了兩串冰糖葫蘆,以及兩小罐糖水,然后就揮了揮手,向江家兄弟告別。
回峰的路上,一直在回想著蒼玄風囑咐他辦的事。
牧白愁容滿面,簡直一個頭,兩個大,
心里十分抗拒,但又知道,想要取得蒼玄風的信任,就必須要做。
他恨不得自己現在喝醉了,也許,還能短暫地忘記憂愁。在行到半峰時,竟迎面遇見了清泠。
“牧師兄。”清泠率先打了聲招呼,向他解釋道,“我是來峰上送藥的,在殿里等了許久,也沒見到你,原來你今日竟下了峰。”
牧白面露歉意道:“我下午和江師兄一同下山了,勞煩你過來送藥,還空等了許久。”
為了表達歉意,他分了一串冰糖葫蘆,還有一小瓦罐糖水給清泠師妹。
清泠師妹高高興興地接受了,但在嗅到牧白身上的酒氣時,神色稍顯嚴肅,輕聲道:“牧師兄,按理說,你不該喝酒。”
“我知道,沒有下次了。
”頓了頓,他又道,“你不要告訴我師尊,好不好?”
清泠苦笑:“那你最好回去后,立馬沐浴更衣,順便熏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