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見,柳澄并沒有說謊,他和小白之間真的有過往!
“牧白!你好大的膽子!”
奚華一聲厲呵,更加用力地鉗住牧白的腳踝,牧白痛得嗷嗷亂叫,他一痛,他就更加用力地扯著馬尾巴。
可憐的馬尾巴,幾乎被他活活扒下了一層皮!
“師尊,師尊!有話好好說!我數三二一,我們一起松手,行不行?”
奚華冷笑,抓起牧白的右腳踝,很用力地在他腳踝處咬了一口,牧白痛得慘叫出聲,覺得自己的骨頭一定是被師尊咬碎掉了。
牧白更加不愿意放開馬尾巴了,幾乎是帶著哭腔地喊:“師尊,到底行不行嘛?我們一起松手?”
“行啊,當然行了!”奚華在他的腳踝上,咬出了一口牙印,再一抬起頭時,又一臉陰森可怖的冷笑。
牧白聽罷,覺得有戲,趕緊道:“好好好,那我可要喊了!”
“三!”
“二!”
“一!”
這個“一”字剛落,牧白就更加用力地扯住馬尾巴了,還試圖借力,將自己大力甩出馬車。
可讓他氣憤又無比震驚的是,三聲喊完了,奚華這個言而無信的老東西,居然沒有松手!
牧白氣急敗壞地罵:“師尊!為人師表的,你怎麼可以不講信用?說好了三聲之后,一起松手!你怎麼不松?”
“你還有臉指責為師的不是?三聲之后,你不也沒松手麼?嗯?”奚華冷笑,“這是你主動提出來的,出爾反爾的,還是你!現在反咬一口的,依舊是你!”
牧白頓時有些啞口無言。
心說,也行吧,他和奚華都不是什麼言而有信的人,但凡他倆當中,有一個人方才信守承諾了,也不至于直到現在還僵持不下!
奚華心道,小白和師尊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,無須提前商定,但就是心照不宣。
他們怎麼就不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?
牧白悲憤大喊:“師尊,快松手!”馬尾巴真的快被他扯下來了!
“小小弟子竟敢教本座行事?誰教你如此沒規沒矩的?!”奚華冷呵。
馬兒愈發吃痛,原地瘋狂跳腳,又狠狠擺動身軀,試圖再度把車身往大樹上撞!
但這一次,奚華根本沒有再給馬機會,一道寒光自馬車中,疾速飛掠而出,一劍結束了馬駒勞碌的一生。
“啊!!!”
牧白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叫,只覺得眼前一晃,幾滴溫熱的鮮血,就濺到了他的臉上。
他下意識閉眼,手才一松,就被奚華抓著腳踝,狠狠拖拽回了馬車里。
任憑牧白發了瘋一樣,在車板上亂爬亂扒,也于事無補,他閉著眼睛又喊了聲:
“救命啊!!!”
牧白才剛喊出救命,一道染血的冷刃,就嗖的一下,飛懸在了他的頭頂!
即便他并不敢睜開眼睛,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了,他飛快地頭腦風暴一番,應該如何死地求生。
不過短短一瞬間,牧白就有了主意,心一狠,牙一咬,是生是死,就看這一回了!
他立馬不掙扎了,反而借力原地翻滾了一周,兩條腿立馬扭成了麻花,他也顧不得腿了。
然后一個鯉魚打挺,就挺了起來,一把圈上了奚華的腰!
奚華屬實是沒想到,剛剛才哭著喊著,滿地亂爬喊救命,瘋了一樣想要逃離師尊的小白,不過短短一瞬間,就又主動撲到了他的懷里,還抱住了他的腰。
以至于奚華都微微錯愕了,手也下意識松開了,還鬼使神差地,抬手托住了牧白的后背,防止他跌倒。
那懸在半空中的長劍見狀,很疑惑地歪了歪頭,然后就嗖的一下,飛了出去,在外面防守。
牧白嘴里大喊:“師尊,師尊!我解釋,我可以解釋!那吊墜絕對不可能是我身上的骨頭!”
“我那麼怕疼,怎麼可能剜骨頭雕刻成吊墜,送給柳澄?”
“定然是他冤枉我的!師尊可要為我做主,斷然不能被那種無恥小人欺騙了!”
一提到那個吊墜,奚華瞬間就清醒了,才托住牧白后背的手,又漸漸放下了。
奚華冷笑:“都說是傳家之寶了,傳到你手里都不知道是第幾代了,自然不可能是你的骨頭了。”
牧白一愣。
那麼也就是說,師尊剛剛在詐他,騙他說要親自檢查,到底是他身體哪個部位的骨頭。
實際上就是在審視他的反應!
牧白也是很無辜的,他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了,驚弓之鳥差不多就他這個樣了。
想清楚之后,牧白幾乎是有點崩潰的。
原來師尊在詐他,如果當時他沒有表現得這般驚恐,也許師尊就抓不住他把柄了。
可退一步來說,也沒辦法不驚恐啊,師尊都要查他身上的骨頭了,查骨頭怎麼查?不得把他整個大卸八塊地查?
但他還沒有放棄自己,才剛要哽咽,脖子就被奚華給掐住了,還一下子就將他推倒了。
牧白的后背嘭的一下,就磕到了馬車坐墊上,頓時磕得他差點慘叫出聲。
倒也不是疼的,畢竟坐墊是軟的,就是怕!他怕死了!師尊從前不會這麼粗|暴對待他!
可他的慘叫盡數被堵回了喉嚨里,師尊第一次這麼掐著他的脖子,第一次!
牧白慌了,徹底慌了。
趕緊強迫自己流淚,他的眼淚同時順著兩邊的眼尾淌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