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同一時間,師徒二人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心聲。
奚華:小白好愛。
牧白:師尊真狠。
第72章 小白是個癡情種
牧白覺得, 不管怎麼說,這條小尾巴也曾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,雖然現如今被罪該萬死的奚華狠心扯斷了。
但他還是有必要找個風水寶地, 把他的小尾巴好生安葬。
奚華這個人完全是沒有任何同理心的, 竟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絲的愧疚,甚至繼續神情自若地擁著牧白。
在得知了牧白想安葬小尾巴之后, 還是沒有愧疚,反而還蹙了蹙眉, 似乎認為牧白此舉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。
他還問了句:“那要不要再置辦一具小棺槨,買副靈牌, 紙錢香燭一概不落,事后再念段往生經超度超度?”
牧白捧著可憐的小尾巴, 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淚,聽見此話,稍微愣了一下, 才道:“可以這樣的嗎?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此話一出,奚華的臉上迅速流露出了幾分驚詫,甚至隱隱有幾分無奈和嫌棄。
在他看來, 這不過就是小白吞了生尾丹, 才長出來的尾巴而已。
如果小白真的很喜歡小尾巴,那麼, 奚華往后可以每隔一段時間,就喂他吃一顆生尾丹。
如此一來, 過不了多久, 小白就能收集到滿滿一棺槨的小尾巴了, 到時候尾巴多到可能都會讓小白感到厭煩的程度。
不過看著小白如此傷心的模樣, 奚華還是長嘆口氣, 伸手輕輕摸了摸牧白的頭,安慰他道:“好了,不過就是一條尾巴,至于如此難受麼?”
牧白心里更恨。
暗道,傷不到自己身上,那真就是永遠不知道有多疼!
這不僅僅是一條小尾巴的事,它也曾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,跟他的胳膊腿,又有什麼區別?
就算,扯斷尾巴的時候,跟斷胳膊斷腿的疼沒法比,牧白甚至覺得,斷尾的一瞬間,還不如之前師尊扇了他一巴掌疼——但不管怎麼說,師尊不在乎他。
師尊根本不在乎他的小尾巴,也不在乎他!
甚至不在乎他的傷,他的痛!
居然還好意思當著他的面,問他至于如此難受麼,那是不是牧白現在卡擦一刀,把師尊的那東西斬了,讓師尊往后徹底清心寡欲。
那師尊是不是也不能難受?
因為不就一條“小尾巴”嗎,可至于如此呢?
然而,牧白著實是沒有這個膽量的,充其量只敢在心里狠狠罵幾句。
他捧著小尾巴,嗚咽了許久,才低聲道:“那既然師尊不讓我安葬小尾巴,那……那一會兒停下休息時,我能不能找大師兄幫忙,把小尾巴火葬了,再讓大師兄幫我念一段往生經?”
奚華見他依舊對失去小尾巴的事情耿耿于懷,簡直比當時火葬他死去的爹娘,還要傷心難過百倍不止。
略一思忖,他接過牧白手里的小尾巴,不過略施法術,原本很長的一條尾巴,就肉眼可見地在他掌心處縮短了。
最后只剩下了很小一截,看起來像一條短短的兔子尾巴。
牧白見狀就更傷心了,忙撲過去要搶回來,嘴里嗚咽:“我可憐的小尾巴,師尊!你到底對它做了什麼?!”
“既然你如此舍不得它,那何必還要火葬?不如一直留在身邊便是了。”
奚華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按了回去,又順過鋪在后背的墨發,隨手就斬斷了一縷。
墨發在他的掌心處,很快就化作了一條漆黑的繩子,奚華就用這條繩子,穿透了小尾巴,做成了一個小掛件。
外觀看起來倒也精巧漂亮,戴出去也不會太惹人注意。其余師兄弟們腰間也會掛一些配飾,多是玉佩香囊之類的。
只有牧白什麼都沒有,腰間光禿禿的。
“師尊已經做了處理,小尾巴永不腐爛,既然你喜歡,就戴在身邊罷。”
奚華說著,低著頭把小尾巴掛件,直接系在了牧白的腰間,摸到牧白的腰時,又順手掐了掐,然后就蹙眉道:“你怎麼又瘦了?腰都細了,怎麼回事,你平時也沒少吃,是不是有什麼心事,不妨說給師尊聽聽?”
是不是因為太愛師尊了,又怕師尊拋棄自己,所以才一直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,患得患失,以至于光吃不長肉。
是這樣的麼?
好可憐的小白,也好惹人憐愛的小白。
奚華將人又抱緊了些,只覺得這孩子清瘦得都可憐,本來他年紀就小,骨架子都沒完全長開,要是因此思緒過重,只怕往后還會日漸消瘦。
他突然有那麼一刻,希望小白能少愛師尊幾分,少些惶恐不安,多幾分囂張肆意。
但又覺得,小白就是應該愛師尊,不愛師尊就不是小白了。
小白是個癡情種。
如果不愛師尊的話,小白可能會死,奚華又怎麼忍心看著小白因為缺愛而死。
奚華知道,小白看見師尊,無時無刻不在饑渴難耐,而奚華也是如此。
但又顧慮小白年幼稚嫩,還嬌氣,不好日夜操勞。
牧白摸了摸系在腰間的小尾巴,才剛剛從傷心中緩了過來,就聽見奚華說他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