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即便兩人都感到異常羞恥,還是一個隱忍不發,一個將人抱起來,大力又快速地按壓著對方的小腹。
終于,在三個人的齊心協力之下,江玉書哇的一下,那卡著他喉嚨的大半顆雞蛋,終于吐了出來。
他也差點哭出來,脊背狠狠壓下去時,林素秋的雙臂還緊緊環在他的腰上。
牧白還沒來得及松口氣,隨即更糟糕的事情就發生了。
由于江玉書實在太難為情了,又和林素秋貼得過近了,兩人都是年輕氣盛,血氣方剛的少年人,在牧白的指揮下,稀里糊涂就原地一通操作。
羞恥難當的二人,伴隨著雞蛋的吐出,居然雙雙推搡起了對方,要是打起來了,把奚華引來了,這不好解釋的。
牧白趕緊上前拉架,左一句“江師兄,怪我,怪我,都怪我”,右一句“大師兄,別生氣,是我錯了”。
然而,兩人好像都沒生牧白的氣,但卻很生對方的氣。
江玉書羞憤欲死,暗地里埋怨大師兄居然趁亂占他的便宜,簡直不知廉恥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!
而林素秋同樣難堪到恨不得當場自刎而死,心里暗恨江玉書一直亂動,讓人情何以堪,簡直豈有此理!
江玉書咬牙切齒道:“牧白,不關你的事,你躲開!”
林素秋面紅耳赤地道:“牧師弟,你先退下!”
兩人竟雙雙伸手將牧白往旁邊推,示意他不要插手,哪知好巧不巧的,牧白四肢酸軟無力,被推得后退時,腳下不小心就絆到了被子,“哎呦”一聲就撲了下去。
江玉書和林素秋見狀,又下意識雙雙伸出雙臂攙扶他,結果就是,三個人就跟跌河里溺水了一樣,慌亂間不管抓到什麼東西,都是救命稻草。
就這樣你抓著我衣袖,我揪著你衣領,一起摔了。
轟隆一聲,牧白只覺得一番天旋地轉的,他想要爬起來,可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壓著了,竟也動彈不得。
他“唉唉”慘叫了兩聲,摔得眼冒金星,頭昏眼花。
兩個師兄也沒好到哪里去,但這下就更生氣了,互相埋怨對方不該推牧白,還把牧白推摔倒了。
原本屋里就一片狼藉了,又在兩人的互毆中,就連床帳子都被扯了下來。
這原本也沒什麼,壞就壞在,林素秋剛剛進來時,沒有關門。
沒關門,按理說問題也不大。
可糟就糟糕在,江玉言過來給牧白送飯,手里端了好大一個托盤,上面又是菜,又是湯,還有飯。
江玉言看見他們三個,在床帳子后面,若隱若現,互相糾纏,跟疊羅漢一樣,你壓著我,我壓著你,表情一瞬間非常精彩。
牧白被壓到了左腿,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,見有人來了,趕緊從帳子里探出個頭來,連聲道:“江師兄!好師兄!你是我親哥啊!求求你了,我今年才十七歲!我還想多活幾年!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師尊呀!”
要不然他就沒命了呀!
“不要告訴師尊什麼?”
江玉言臉色難看,心說,對不起了,牧師弟,我幫不了你。
身形一錯,一道白影就飄了出來。
不是奚華,又會是誰?
牧白一看見師尊,頓覺頭皮一緊,三魂七魄都齊齊升天。
奚華站在房門口,遙遙凝視床帳子后面,隱約的人頭,還有憧憧人影。
三個人,床榻了,帳子里。
這是奚華腦子里,突然冒出來的幾個短語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精彩了。
江玉書和林素秋聽見動靜,再也顧不得旁的,雙雙從廢墟中爬了出來。
原本還想趁亂扶一把牧白,結果牧白雙臂環胸,扭著身子,不許他們碰。
如此,二人只能先顧自己了。
都來不及整理衣著,就趕緊跪倒在地。
林素秋才剛跪好,連聲“師尊”都沒能喊出口,就聽見奚華冷笑一聲:“這又是在鬧哪一出?”
“師叔!這不關牧白的事!”
江玉書跪倒在地,臉還是紅的,衣衫還是凌亂的,說話時,連氣都在喘,很難不讓人懷疑,他們三個人剛剛在做什麼。
又做了什麼事,才能疊羅漢一樣,把牧白壓在中間,震塌了床,還扯下了帳子。
他說完這句話后,原本想要解釋的,但才回想起剛剛那羞恥的畫面,又突然羞于啟齒了。
把頭一低,臉一偏,露出紅通通的耳垂,更可怕的是,他的脖頸都很紅,喉結都紅!還一顫顫地上下滾動。
如果是平日里,江玉書這副形容,牧白會覺得很好玩,又好笑,興許還會多看幾眼。
但眼下,他連死的心都有了。
要不要這麼羞恥啊!!!
他們可是什麼壞事都沒干啊,擺出這副神情,就跟才被人羞辱后的清白大姑娘一樣!
這讓奚華怎麼想?!
江玉言一看弟弟這副難堪樣子,心里頓時一個咯噔,暗道,壞了,玉書平日里不這樣的,一旦讓他都覺得難堪,那剛剛發生的事定然非常難堪。
無論換做誰,都是會自刎而死的那種難堪。
他很了解自己的雙生弟弟,知曉江玉書今日開不了這個口,除非撒謊,但弟弟撒謊的本事很一言難盡。
“師叔!”
江玉言剛開口,想替弟弟求情,哪知奚華直接打斷他的話:“這里沒你的事,求情者一律同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