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常應該是負責守護魔族邊界,同魔界走得挺近,所以,燕危樓能得到這個消息,一點都不奇怪。
但奇怪的是,這個消息對奚華來講,并無意義。
奚華抬了抬眸,又道:“本座的耐心有限,長君大可直言。”
“花靈族的秘|藥,名為閉月羞花,用于修復破裂的元神,而且,據探子所言,那幾個仙門弟子雖然換了常服,但從行為舉止還是能看出,他們應該是合歡宗的弟子。”燕危樓又道,提及合歡宗時,他的語調都沉了沉,似乎隱晦地暗示什麼。
牧白一聽見“合歡宗”三個大字,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可言說。
由于統子的極度不負責任,以至于他對這個修真界一知半解,但他多少還是懂點的,知道古往今來,一旦跟“合歡”沾邊的東西,總是會帶點顏色。
以他多年看網文的經驗來說,合歡宗應該就是那種專門靠雙修之術,來提升修為的宗門。
但燕危樓突然又提合歡宗做什麼?
牧白心里突然一個咯噔,暗道,該不會和他有關系吧?
準確來說,該不會是原主閑得沒事,又跑到合歡宗那種地方逍遙快活了吧?
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,牧白就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下意識抬眸瞥了瞥奚華的臉,然而,奚華并沒有看他,在聽見“合歡宗”三個字時,眉頭還微微蹙了一下,薄唇一抿,就流露出了幾分嫌惡,以及……牧白看不懂的情緒。
那也就說明,合歡宗與牧白應該關系不大了,但和奚華很顯然有點關系!
牧白眼尾的余光,一下子就掃到了燕郎亭的臉上,見他臉色發白,臉上的神情卻很精彩,一副有很多八卦,但又因為嘴里都是血,而無法說出口的樣子。
牧白覺得自己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,所以決定滿足一下燕郎亭的分享欲,主動施展讀心術。
就聽見燕郎亭心說:
“兄尊若是不提,我險些就給忘了!”
“說起來,奚華的身世還大有來頭,簡直就是不堪!他父親原是三清觀的一名道士,名為蒼凜冽,自幼跟在老道長身邊學習道術,十八歲時,就學有小成,聽聞還是天生道骨,日后能憑借道術,發揚道家之威名。”
牧白眨了眨眼睛,心說,想不到師尊的父親,居然還是個道士!
但道士不也是出家人麼?
既然是出家人,又自幼就在道觀里修行,又是怎麼整出個孩子來的?
總不能是自己給自己生的吧?
等等,這又跟合歡宗有什麼關系?
難不成……
他好奇得不行,正所謂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只要是關于師尊的事情,事無巨細他都要知道才行。
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,任務不完成,他誓不罷休!
又聽燕郎亭在心里嘀嘀咕咕:
“什麼天生道骨?簡直可笑至極!還不是在弱冠之年,在外游歷講學時,被一名合歡宗的妖女拿下了?”
“那妖女還是合歡宗宗主的義妹,修煉的也是合歡之術,視男人為掌中玩物,不過是修煉的工具而已。但她的品味獨特,專門喜歡挑一些出家之人,還格外偏愛道士。”
“與蒼凜冽癡纏多月,輾轉修真界各地,那臭道士還厚顏無恥到,連在外講學,都要將那妖女打扮成道童,帶在身邊。”
“還說什麼一心引她入正道,簡直可笑至至極!那妖女根本對他不是真心,不僅在三清觀大開殺戒,還殺了養育蒼凜冽多年的老道。
”
牧白心里一個咯噔,這也就是說,奚華的爹娘,一個是天生道骨,道術超群的清俊道士,一個是合歡宗嬌縱任性,視人命為草芥的小妖女?
拋開小妖女的惡行來說,道士和妖女,這個設定還蠻帶感的啊。
想不到師尊的身世這般離奇且悲慘,小妖女都血洗道士師門,還殺道士的恩師了,就這……還能在一起?
還能生個娃出來?
怎麼有點古早狗血虐文里,男女主相愛相殺,不死不休的調調?
牧白還想聽,下意識望向了燕郎亭,結果這廝的畫風立馬突變:
“啊!!!阿白在看我!他在看我!”
“他好愛我!一定是在關心我的傷勢!”
“不行!我得忍住了,不能讓阿白擔心我!”
牧白:“……”
他面無表情,并且相當無語地把臉扭了回去。
心說,算了,還是等回去的時候,抽空旁敲側擊問一下江家兄弟好了。
由于頻繁過度地使用讀心術,相當耗費精力,牧白腦殼子一陣發暈,無力地歪在師尊懷里,只希望能趕緊回去,他好睡一覺。
“真君,我話已帶到,今夜多有得罪,來日我再帶郎亭一起登門拜訪,就此別過。”
見奚華微微頷首,燕危樓便鉗著弟弟的后頸,不顧他憤怒的眼神,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夜色昏沉,雪早就停了,外面寒風刺骨,北風蕭瑟。
牧白頭暈目眩,這下不裝了,真是四肢無力,要不是師尊一直緊緊摟著他,只怕早就要跌坐在地了。
“師尊……”牧白瞇著眼睛,把臉往奚華胸口上貼,兩只爪子揪住他的衣襟,軟著聲兒道,“外面好冷,師尊帶我回去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