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見到牧白跟出來后,臉上還微微露出了點笑意。
尤其看見牧白左手一個大肉包,右手一個大肉包,嘴里還叼一個時,奚華臉上的笑容就越發明顯了。
牧白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無比慶幸自己剛剛只是拿了肉包,然后沒有任何猶豫就追了出來。
倘若他此刻,在和燕郎亭拉拉扯扯,糾纏不清,正好就被奚華抓個正著了!
奚華真是個變態,看似云淡風輕的,但實際上,他的每一步都在算計人,也可以說是,他的面前是一盤棋,所有人都不過是他手上的棋子。
生殺大權似乎都在他的手里。
他要誰三更死,閻王都留不到五更。
牧白的雙腿突然跟灌了鉛一樣,動彈不得了,因為嘴里叼著大肉包子,腮幫子都隱隱發酸。
直到聽見師尊說了句“跟上”,奚華才連同他腳下的劍,化作一道劍影,嗖的一下,消失在了牧白的視野中。
嚇死了。
牧白額頭上的冷汗都嚇出來了。
每次和奚華單獨相處,他都有一種和死神斗爭的錯覺。
他抬手,用手背擦了擦冷汗,余光瞥見燕郎亭及一群魔人也跟了出來,跟狗皮膏藥一樣死死黏著他不放。
燕郎亭甚至還一直沖他笑,笑得像個會拿電鋸肢解別人尸體的死變態。
牧白不敢繼續耽擱,尋著弟子們的身影,就追了過去,他一路追,一路啃肉包。
很快就在一片狼藉的大街上,撞見了幾具行尸走肉!
還有更多的,分散在街頭的各個角落,沖著四下逃竄的百姓猛撲。玉霄宗的弟子們極力上前阻止。
但可能這里并不是行尸走肉聚集的最多之處,因為牧白沒看見大師兄,江家兄弟,甚至是師尊。
他先是一愣,隨即下意識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掌心,只見掌心處的詭異符文再度“活”了過來,想必這次又是跟前兩次一樣,是為了他掌心處的陰尸符而來!
“可惡!”牧白把沒來得及啃完的包子往懷里一塞,咬牙切齒道,“都屬狗的嗎?一個個死咬著我不放?”
行尸走肉是這樣,魔界的小魔君也是如此!
一個個都死咬著他不放!
牧白深呼口氣,當即嘗試運轉陰尸符,好讓這些行尸走肉全部停下來。
原本正往活人身上猛撲的行尸,竟行動頓了頓,然后僵持在了原地,但很快,又扭動起來,牧白見狀,忙吩咐一旁的弟子:“快!用明火符生一堆火!”
“是!”
幾個弟子七手八腳,將旁邊臨時搭的棚子拆了,一張明火符貼過去,火勢轟隆一聲,就蔓延開來,牧白跳到街頭,隨手將一名倒地不起的百姓撈了起來,拍拍肩示意他趕緊走。
一邊往前飛奔,一邊利用陰尸符,讓周身的行尸走肉,排隊往火堆里跳。
他翻身又飛上了房梁,目光左右逡巡,想找到尸王所在之處,眼尾余光一掃,忽見一旁的小巷子里,人影憧憧。
牧白誤以為是行尸作祟,忙飛身跳了過去,這才看清原來不是一群行尸攻擊百姓,而是一群身披黑色斗篷,覆黑金面具的魔族人。
這些魔族人似乎認識他,并沒有動手,反而挺客氣地道了句:“我等奉主人之命行事,還望牧公子行個方便!”
而后,幾個魔人就手持漆黑粗沉的鎖鏈,一陣叮叮當當的。牧白就聽見利刃穿透了皮肉的聲音,以及一聲細弱的哭聲——好像還是個女孩子!
牧白原本沒想多管閑事的,他是真的沒想管的!他敢對天發誓!
可他一聽見這個聲音,就再也挪不開腳步了!
猛然轉過身來,一把將擋在面前的魔人推搡開,露出被鐵鏈加身,勾刺穿透琵琶骨的柔弱身影。
那身影遍體鱗傷,還披頭散發,蜷縮在骯臟濕潮的角落里,一直瑟瑟發抖,似乎還受了什麼欺負,衣衫不整的。
聽見動靜,此人怯怯地抬起了頭,露出一張布滿臟污和血跡的臉——這張臉牧白可太熟悉,太熟悉,太熟悉了!
他穿書之前,有一個親妹妹,叫作牧遙,面前這個人,簡直和他家遙遙長得一模一樣!
只不過,他家遙遙的右眼底下沒有淚痣,他家遙遙也不長喉結。
他家遙遙是個漂亮小姑娘,而面前的,卻是個男孩子。
但這已經足夠令牧白無比震驚了,光是一張酷似遙遙的臉,也足夠讓牧白無法放任不管了。
“滾開!都不許碰他!”
牧白厲聲呵斥,周圍的魔人被他駭住了,一時間竟然面面相覷,無人敢動。
“你別怕,告訴我,你叫什麼名字。”牧白解開狐毛大氅,直接披在了對方身上,溫聲細語地問,“別怕,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不說的話,他要用讀心術了。
是遙遙嗎?
會不會是遙遙?
到底是不是他家遙遙?
對方微微愣了愣,隨即露出了詭異的笑容:“公子,那你聽清了,我叫……李檀。”
而后,手里不知攥了什麼東西,一把撒過來,人就消失在了原地。
燕郎亭等人也追了過來,他嗅了嗅,然后蹙緊眉頭道:“是檀奴!他身上那股淫|香,我不會聞錯!這個賤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