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還要伸手去攙扶牧白。
哪知一道破風聲,風馳電掣般猛劈而來,速度奇快無比,出招狠辣,竟掀起一陣雄渾的煞氣,直接撞翻了桌椅。
江玉言眉頭一蹙,連忙一把將弟弟推開,再一抬眼,原本弟弟站立的位置,就被生生掀開了一層磚塊。
可笑而知,要是剛剛江玉書沒能躲開,只怕現在已經倒地吐血了。
江玉言饒是再好的脾氣,此刻也隱隱按捺不住了,抬腿上前一步,厲聲呵斥道:“你竟敢出手傷人?!”
“我傷誰了?”燕郎亭抬手一接,折扇倒飛而來,徑直落回了掌心,他滿臉無辜,還露出了戲謔的笑,“你說說看,我傷誰了?”
“你他媽剛剛差點傷到我了!”江玉書驚魂未定,羞憤交加之下,竟當場爆了句粗口,立馬抽劍而出,劍指著燕郎亭,冷聲道,“背后偷襲,算什麼本事?有種就出去,一對一單挑!”
“我倒是沒什麼意見,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燕郎亭姿勢慵懶,幾乎是歪在板凳上的,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攏起,有一搭,沒一搭的往左手心上敲,眼尾的余光,卻一直死死咬住牧白不放。
該死的!
看來阿白是真的生他的氣了!
以往生氣,阿白都是大鬧特鬧,鬧個不停,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,假裝不認識他,還一直冷著他!
剛剛阿白還居然任由一個野男人攙扶,幸好沒挨上,但這已經足夠讓他難受了。
他追求了牧白很多年,也就最近兩年,才獲得了牽牽牧白衣袖的機會。
結果江玉書剛剛,居然敢去抓牧白的胳膊?他憑什麼?給他臉了?
當自己這個小魔君是死人嗎?
“廢話少說!走,出去打!”
江玉書一腳將身前礙事的板凳踹飛,手持長劍氣勢洶洶地往外走,還邊走邊說,“哥,等會兒你不要隨便插手,我就不信,我在師尊座下苦修了這麼多年,會打不贏一個酒囊飯袋!”
“玉書,你冷靜點!”江玉言上前阻攔,沖著他搖了搖頭,“不許胡鬧。難道你忘了玉霄宗的門規了?”
“我管不了了!大不了就是回山挨一頓,我長這麼大,挨得還少啊?”江玉書狠狠甩開他哥的手,冷眼睨著燕郎亭,“有膽你別跑!”
“我有什麼可跑的,笑話,居然說我是酒囊飯袋……今日,我就讓你見識一下,魔界的術法是何等高明。”燕郎亭起身,手持著扇子,還挑釁似的歪了歪頭,“走啊。”
牧白估摸著,再裝傻充愣可能不行了,不管怎麼說,江玉書這回是為了給他出頭。
要是真犯了門規,回到師門挨頓罰,牧白實在是過意不去。
“江師兄,等等,等等,江師兄,我頭突然又不痛了。”牧白趕緊上前攔他,好言相勸道,“不氣不氣,為了這種人生氣,多不值當啊。”
此話一出,燕郎亭的眼睛驀然睜大了些,手指骨都捏得咯噔咯噔作響。他現在更加確定,阿白是真的很生他的氣!
“那也不能慣著他!”江玉書氣呼呼地說,“他剛剛說,你寫信給他,要當他的魔妃,還說要氣死師叔!這怎麼可能?”
牧白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,再度悄悄地抬眸往二樓看,先前,二樓沒動靜,還能說是奚華在打坐靜修。
可方才動靜那麼大,奚華絕不可能沒聽見,這會兒還能在二樓坐得住……真是挺能沉得住氣。
不過,也可能是奚華一個長輩,不想插手他們晚輩之間的事,也說不準。
深呼口氣,牧白勉強道:“這個信吧,它……它只怕是有什麼誤會。”
“誤會?什麼誤會?”燕郎亭上前兩步,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,舉在半空中道,“信在此,你也敢說是誤會?”
頓了頓,他盯著貼著別的男人站的牧白,眼里直冒火,“那要不要我當場讀出來給大家聽聽,這信里都寫了什麼?”
“……”
牧白一陣牙疼,額上的汗珠更密了。他突然有一種被公開處刑的錯覺,真的很社死……
這就跟被人當眾朗誦自己寫給別人的情書,有什麼分別?
雖然,這信并不是牧白寫的,但從他穿書的那一刻起,他就是書里的牧白了。原主曾經的一切,都和他息息相關啊——雖然他不想承認。
牧白正尋思著,怎麼態度強硬,又語氣委婉地要求燕郎亭別念……哪知,江玉書這個憨憨,竟然高聲叫囂:“怕你啊,要念就念!啰嗦什麼!”
牧白:“……”我特麼的!
我真是謝謝您嘞,可別再說話了!
“牧白,這可是你逼我的。”燕郎亭冷笑一聲,竟還真把信抽了出來,作勢要當場聲情并茂地誦讀!
他要大聲誦讀!
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,阿白是多麼地愛他!
又是多麼地期盼著和他結為連理!
燕郎亭冷笑,一震手腕,就將信紙展開了,好像已經對信里內容熟讀于心,竟然盯著牧白,就直接脫口一句:“我最愛的燕……”
牧白絕望又驚恐地伸手攔他:“別念!”
話音未落,自二樓之上,迎面一道極其凌厲的劍氣襲來,電花石火間,就狠狠平削而來,這道劍氣,絕非等閑之輩可以使出。
其中蘊藏的強悍氣勢,逼得燕郎亭不得不抬手阻擋,嘭的一聲,狠狠撞上了他的扇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