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不過……等等。
好像,似乎,大概,也不是不可以。
反正最后的結果,都是主角攻受相愛相殺。
區別也不是很大。
如此,牧白就接受了這個分房結果。
但他現在需要洗澡,他沒有被人盯著洗澡的癖好——況且,他一身的凌亂傷痕,不好讓大師兄看見。
更何況,奚華那個狗比,就是樹上檸檬成了精,動不動就生氣,動不動就醋,好像牧白就算蹲下來摸摸狗頭,奚華都要吃一吃狗的閑醋。
賤死了!
“大師兄,我想先洗個澡,然后,換身干凈衣服,行不行?”
林素秋愣了愣:“當然可以。你先上去吧,我一會兒讓人把熱水提上去,再送一身干凈的弟子服給你。”
“謝謝師兄。”
“同門師兄弟,不必客氣。”
牧白松了口氣,轉身往二樓走,江玉書在后面喊,讓他一會洗好澡下來玩,說是逛逛這里的夜市。牧白隨口“嗯嗯”了兩聲。
拿著紙簽找到了六號房,在進門之前,隨手把紙簽揉成了團,才一推開房門,迎面就飄了淡淡的降真香。
牧白愣了愣,心道,這客棧房間里的熏香,倒是和奚華身上一個味道。
都沒什麼品味啊。
他進了門,隨手把揉成團的紙簽丟掉,轉身把房門關上。
才一關好,就聽見身后傳來低低的一聲笑。
牧白渾身一凜,火速轉身,厲聲呵斥:“是誰?!”
“小白,原來你現在換口味了。”奚華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,臉上帶笑,手里把玩著那根長笛,“為師記得,你小時候不愛吃魚呢。”
“不是不愛吃,”牧白背靠著房門,兩手摸上了門板,鎮定自若地道,“是魚刺太多,我小時候吃魚總會被刺卡著,但我現在大了,不怕魚刺了。
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笛子在奚華的指間轉得飛起,緩步往牧白身前靠近,“無妨,師尊可以幫你把魚刺挑出來,這樣小白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吃魚了。”
牧白咽了咽,手指摳著房門的縫隙,勉強道:“師尊,是我走錯房間了,還是……?”
還是你個狗比,一直在樓上偷聽他們講話。
故意來房里堵他的?
然而,奚華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淡淡說了句:“你怕什麼?”
“我……我不怕啊。”牧白把房門推開了些,隨時準備調頭就跑。
他真的真的真的,不行了!
再干一頓的話,他會死的!
真的會死的!
“不怕,那你的手在放哪里?哦,為師知道了,是傷處又痛了,對嗎?”奚華停下了腳步,用笛子點了點左手掌心,鮮紅的穗子一晃一晃的,晃得牧白的小心臟直發顫。
“師尊這里有上等的傷藥,一用就好。”
頓了頓,奚華又笑:“不過,你受傷之處,實在隱晦,恐怕不方便自行上藥,師尊幫你,如何?”
牧白趕緊搖頭:“不不不,不隱晦,不敢勞煩……呃……”他見奚華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,臉上如覆寒冰,話鋒一轉,又道,“那就麻煩師尊了,要……要擦藥,要……要師尊幫忙才行的,我,我不會。”
奚華笑了,笑得和藹可親,如沐春風,看起來儼然就是一位疼愛晚輩的師長,還帶點寵溺意味地輕斥:“你慣會撒嬌,別人都長大了,就你一直長不大,還跟個孩子一樣。”
牧白:“……”
正好,外面傳來了敲門聲。
他嚇得趕緊轉身,兩手按住房門。
“是……誰誰啊?”
“客官,大堂里有位公子,讓我給您送熱水和干凈衣服來,勞煩開個門。”
牧白不好讓人知道師尊在此,只好道:“放門口。
”
“好嘞。”
等腳步聲遠了,牧白才暗暗松了口氣,打開一點房門,左右環顧一圈,見沒人過來,才把放門口的熱水,還有干凈衣服一起拿了進來。
想了想,他順手把房門從里面堵死了,省得一會兒大師兄突然過來,再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。
“你要先洗澡?”
牧白點了點頭:“我……我好幾天沒洗了,身上黏糊糊的……”頓了頓,他趕緊抬頭解釋,“我不是嫌棄師尊,萬萬不敢嫌棄師尊,就是我之前出了好多汗……”
“不必解釋。”奚華微微搖了搖頭,把笛子收回衣袖中,順勢就坐在了椅子上,“你先洗,洗過師尊給你上藥。”
牧白:“……”
所以,他都要洗澡了,奚華還不出去?
打算一直坐房里看?
算了。
做都做過了,還怕被看?
牧白也不是那麼扭捏的人,再猶豫下去,洗澡水都該涼了。他把干凈衣服搭在屏風上。
然后將木桶里的熱水,倒進澡桶里,稍微用手試了一下水溫。
覺得正合適。
深呼口氣,牧白背對著奚華,先是把狐毛大氅解開,隨手往屏風上一搭。
接下來,又解開腰帶,把外裳也脫了,最后脫的只剩下一條褻褲。
兩手抓著褻褲,牧白臉色漸漸發紅。
即便沒有轉身去瞧,他也感受得到,背后兩道火辣辣的目光,正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。
牧白覺得還挺別扭,好幾次想跟奚華說,讓他先把頭轉過去,但又終究沒說——反正說了也沒用,說了還顯得他一個大男人,做事扭扭捏捏的。
正要一狠心,把褻褲也脫了,背后猛然一陣寒風逼近,他一怔,一雙冰冷的大手,就自身后環上了他的腰。
結實的胸膛,緊緊貼著牧白清瘦的背,絲絲寒意,直往骨頭縫隙里鉆,他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