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叔打得很有分寸。既沒有打斷他的骨頭,也沒有打爛他的皮肉。
但就是疼!
疼得要死!
“這有的人啊,不過就是把手伸進了馬車,就差點被打斷手。”江玉書瞥了瞥自己的手,“可還有的人啊,前后兩次坐在師叔的馬車里,哎,還什麼事兒都沒有。”
“這人比人,氣死人啊。”
牧白:“……”
“好了,別酸了。”江玉言蹙了蹙眉,“外面風大,牧師弟畏寒,我看還是不要站外面吹冷風比較好。一起進去吧。”
牧白:“好。”
算了。
他長長嘆了口氣。
什麼感情不感情的。
一切都是為了任務。
只是為了回家參加高考而已。
入了客棧大堂,其他弟子已經三五成群,零零散散地坐在了大堂里,林素秋已經和掌柜訂好了房間。
一共開了十一間空房,奚華是師長,自然要單獨一間房,誰都不敢有意見,剩下十間房,三個女修不愿意分開,所以擠在一間,剩下還有十八個男修,兩人住一個房間。
為了公平起見,林素秋提議以抽簽的方式抽房間號。
眾人也都沒什麼意見。
牧白因為身上疼,走路慢,所以沒有跟大家一起擠,和誰睡一間房,都無所謂,反正以他對奚華的了解,奚華一定會及時出手干預的。
等大家都抽過了,牧白才慢慢吞吞地,把最后一張紙簽抓在手里,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看,江玉書就湊過來道:“我跟我哥睡一間,你和誰睡?”
“請你把話補全了,行嗎?你應該問,你和誰睡一間房!”
牧白現在對“睡”,“做”,“干”,“騎”,以及“操”,這種字眼相當敏|感。
他轉頭望向江玉書,神情相當認真。
江玉書愣了愣,隨即笑道:“我不就好奇,問一問?”他突然覺得,牧白認真的樣子,看起來更俊了,臉蛋粉|白|粉|白的,跟小姑娘家家涂脂抹粉了一樣。
眉眼間一片清澈,瞳孔宛如黑曜石一般明凈,五官精致又端正,下巴尖尖的,有些清瘦,但眼睛很大,白眼一翻上去,就狡黠得像只狐貍,還蠻可愛的。
尤其是唇,很紅很紅。
一開口說話,露出的牙齒白如貝殼,真就是話本里寫的那樣,唇紅齒白,油頭粉面的貴公子哥。
可惜,牧白是個男的,但凡是個嬌嬌小姐,江玉書都會有點春心蕩漾。
師門中不是沒有漂亮女修,尋常下山游歷,或者是跟隨師尊前往其他宗門做客,也會遇見很多漂亮的女修。
但那些女修,要麼就自視清高,對其他宗門的男修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。
要麼呢,就柔弱得跟菟絲花一樣,動不動就往師兄懷里一撲,眼淚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轉,嬌嬌弱弱,惹人憐愛。
當然,也有很多一心向道,英姿颯爽的女修——不過這種的,出門在外從來不靠男人,也不是很看得起男人。
牧白正好介于清高和嬌弱,這兩者之間,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,一身富貴人家公子哥的做派,可實際上,骨子里又非常堅韌。
別的不說,就單說誰能狠下心,讓人一把火,將所有親人的尸骸,燒成灰燼?還就地掩埋?
也就牧白了。
牧白不僅孝順,還特別深明大義,生怕那些親人的尸骨,再受控制,傷及無辜。
這種品性,絕非一般人。
因為貼得近,江玉書還隱約嗅到了幾絲很好聞的氣味,忍不住又湊近些,聳著鼻子嗅。
“牧白,你身上好香啊。”
牧白一陣驚悚,趕緊往后倒退,下意識往二樓望去,沒見到奚華,才稍微松了口氣。他忍不住低聲罵:“你有病啊!怎麼跟狗似的,到處亂聞?”
“真的挺香,你該不會是熏了什麼香料罷?是什麼香料,你也跟我講講,我回頭也買點。”
“你有病啊,我一個男人,我熏什麼香料?”這特麼就是他的體香!
不,準確來說,是他的體香和奚華身上的降真香,可能還混合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,而產生的異香!
該死的!
江玉書的鼻子跟狗似的,牧白明明都包裹得很嚴實了,居然還能聞得到?
就很離譜!
洗澡,趕緊的,牧白要回房間洗澡!
還得換身干凈衣服才行!
最好拿曬干的艾草葉子,好好熏一熏!
牧白趕緊打開紙簽,入目就是一個大寫的“六”,他抬頭,見眾人都三三兩兩結伴上樓了,趕緊問:“誰是老六啊,誰是老六?”
眾人聞聲回頭,紛紛對著他擺了擺手。
牧白喉嚨一陣緊縮,心道,不是吧,不會吧,都沒人承認,那老六該不會是……
他放下手里的紙簽,慢慢把頭轉向了林素秋。
就見林素秋不緊不慢地把手里的紙簽展開,他自己先看了一眼,然后轉過來給牧白看。
“我是老六。”
牧白:“……”
這他娘的,真夠六的!
他跟誰一個房間不好,偏偏跟林素秋一個房間!
奚華要是知道了,肯定要醋死了。
林素秋是誰?和他同一個師尊座下的大師兄!
而且,據牧白分析,林素秋還極有可能,就是書里的正牌主角攻!
牧白的任務是,攻略主角受奚華,統子可沒讓他攻略林素秋,萬一,他說萬一,萬一林素秋也看上他了,這豈不是完犢子了?
那任務目標,就得從“攻略主角受,讓主角受為了我,跟主角攻相愛相殺”,變成了“同時攻略了主角攻受,讓這倆狗比,為了我相愛相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