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灑了辣椒面一樣,火辣辣地燒。
尤其他冒了不少冷汗,把里衣都浸透了,此刻冰冰涼涼地黏在身上,說不出來的難過。
在奚華深邃的,帶著濃烈審視意味的目光注視下,牧白提心吊膽地湊了過去,一邊暗罵奚華老不死的東西,一邊把右手伸了出去。
奚華的眉頭,瞬間微微蹙了一下,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“呵”。就是這麼一聲呵,唬得牧白一下把手縮了回來。
圍觀的三人面面相覷,都有些不明所以。
林素秋忍不住出言提醒:“牧白,不許在師尊面前放肆。”頓了頓,他抿了抿唇,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嚴厲一些,有點大師兄的威嚴,“更不許撒嬌!”
牧白簡直冤枉死了!
比竇娥姐姐還要冤枉!
首先,他沒有放肆,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!其次,他也沒有撒嬌!
他一個大男人,撒什麼嬌!從來都不知道,什麼叫作撒嬌!
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明白,他心里有多麼苦悶,更不會知道,他此前在馬車里,又經歷了什麼!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把衣袖撩起來,好讓師尊看個清楚。”
牧白腦子還算靈光,借口找得也很漂亮。一邊說,一邊哆哆嗦嗦地把衣袖往上撩了撩。
結果,他失算了。眼睛驀然睜大了些,又嗖的一下,把衣袖扯下來了。
該死的!
手腕上有傷!
青青紫紫的傷痕!一看就知道是捆|綁了許久,才留下的傷痕!
他的臉,也唰得一下就紅透了。左手死死捂住右手腕,生怕被別人瞧了去,那他就是渾身上下都是嘴,也解釋不清楚了!
“你又怎麼了?”江玉書道,“你怎麼事兒那麼多?把手伸過去,給師叔看一眼,不就完事兒了?”
頓了頓,他往牧白身旁湊了湊,神情古怪地道,“你該不會有什麼秘密,不好讓我們看見吧?”
“才沒有!別胡說!我這是怕冷!”牧白趕緊反駁,把身上的狐毛大氅,又裹緊了些,生怕會露出任何破綻,故作鎮定地又道,“太冷了,我從小到大,哪里受過這種罪!”
說著,他還吸了吸鼻子,眼尾紅通通的樣子,看起來蠻可憐的,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出來。
實際上,他心里卻罵翻了天,恨不得一頓咔咔亂殺。
柔弱是裝的,想哭也是裝的。
但凡統子現在告訴他,不用攻略奚華了,直接能回家,牧白能蹦起來,跟奚華赤手空拳,大戰三百回合。
當然,牧白吸了吸鼻子,又想,前提是,他能打得過奚華。
江玉書見他如此,頓時就不好意思了,正要開口安慰一二,忽覺周身一陣霜寒,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。
一抬眼,就撞上了師叔深邃寒冷的雙眸,到嘴的話,一咕嚕全吞回去了。
他的臉色瞬間煞白,就跟喪家之犬一樣,趕緊往他哥身后一跳,躲在后面根本不敢再開口了。
奚華這才收回目光,右手曲著兩指,沖著牧白勾了勾,語氣不容置喙:“伸過來。”
要是別人做這個動作,必定輕浮,但奚華作出這個動作,卻分外有壓迫感。
牧白實在受不住這種威壓,趕緊把右手伸了過去,在衣袖的遮掩下,堪堪藏住了腕上的綁痕。奚華的手涼得要命,不知是有意無意,修長的二指,輕輕摩挲過牧白的掌心。
一種宛如過電般的酥麻感,瞬間沖上了大腦皮層。在這種緊張又詭異的氣氛中,他居然可恥到顱內|高|潮了……
如果他有罪的話,請讓老天爺狠狠懲罰他,而不是讓奚華在人前,鈍刀割肉一樣,慢慢地凌遲他。
牧白差點當場尖叫出聲,幸好他很及時地狠狠一掐大腿,才忍了下來。奚華抬眸冷漠地瞥了他一眼,臉上很快就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。
他松開了牧白的狗爪子,定定地審視著他,很快就斂眸,正色道:“確實是尸冥府消失多年的陰尸符,看來,前后兩次行尸大軍,當真是沖你而來的。”
頓了頓,奚華的語氣就更沉了,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:“怎麼,牧家還跟尸冥府有勾結?”
此話一出,除了牧白之外,在場其他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。
要知道,當年尸冥府不僅在修真界惡名昭彰,就連在冥界,也聲名狼藉。
尸冥府由冥王統轄,座下有兩位水火小冥君,又有四大長老,因為宗門從上至下,都修的是縱尸之術,所以,便以遠古四大尸祖的名號,命名四大長老。
分別是,旱魃,贏勾,后卿還有將臣。
再往下,還有一眾實力強悍的門徒。
這個尸冥府非常惡,不僅在冥界為非作歹,還把惡爪伸到了其余五界,尤其是人界和修真界,受害頗深。
門中弟子都習一種詭異的秘術,靠與尸體雙修,來提升實力,但因為尸體死后太久,容易殘敗,容貌丑陋。一些弟子便會先挑選一些模樣俊美的少男少女,帶回宗門,先殺再用。
手段極其殘忍,據說修煉的場面也格外驚悚,簡直駭人聽聞。
如此邪惡的宗門,自然臭名遠揚,但凡與尸冥府牽扯上的家族,或者門派,無一例外,靠得都不是正經修煉途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