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把臉都埋在了里面,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肯往外露,更莫說是露出身上穿的弟子服了。
江玉書一直從旁絮絮叨叨,口若懸河地講述自己的凄慘遭遇,說自己為了牧白,連續受了兩次罪,還搭上了雙手。
段時間內,別說是用刀用劍了,可能連拿筷子夾菜都是個問題。牧白脾氣好得很,比小時候乖多了,不僅不反駁,還連連點頭說:“好好好,我的錯,我的錯,回頭我給你喂飯,還不行嗎?”
江玉書對此滿意得不行,直夸牧白知恩圖報。
對牧白的態度也比從前好了許多,更莫說是他一向處事圓滑的哥哥了,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們三個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弟。
而自己卻——
林素秋眼底流露出了悲色。
自己現在不僅被師尊冷落,就連地位都隱隱受到了威脅。
他承認小白確實比他討喜,也承認小白確實乖巧,溫順,還懂事。其實,他也挺喜歡小白的。
也很想對小白好。但前提是,小白不可以跟他搶師尊。任何人都不可以分走師尊對他的寵愛。
任何人都不可以!
牧白深呼口氣,估摸著一會兒得開個組會,他偷摸把師尊的腰帶拿走了,這會兒師尊肯定早就發現了。
一會兒應當下不了馬車——沒有腰帶,衣衫不整的,豈不是很毀他仙風道骨,高冷出塵的形象?
既然要開組會,師尊勢必要提問他們每一個人,因為阿統的不負責任,所以,牧白對這個修真界的認知很有限。
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問三不知。
施展讀心術,又太容易累。
索性就磨蹭一會兒,趕緊惡補一下知識,讓江玉言幫他掃掃盲。
江玉言聽了他的請求之后,稍微錯愕了片刻,但轉念想起,牧白從前確實嬌縱且任性,生平的所有履歷,都是靠著家族關系,鑲了金邊的,和他兄弟二人草根出身截然不同。
想來從前只顧吃喝玩樂,沒怎麼靜心學習。
索性就言簡意賅地給他講解了一番。
牧白靠著江玉言,總算把修真界的局勢分部,摸清了個大概。在這個修真界,天地之間共分為六道,也稱六界。
分別是人妖魔,仙神冥,其中神界的逼格是最高的,一般都是遠古神祇和他們圈|養的上古神獸的居所,也有一些修為天賦極高的修士,修煉個千百年,一朝渡劫,羽化飛升,榮登神位,但據江玉言所說,至今為止只是傳聞,從未見過。
就連玉霄宗藏書閣中的秘卷,記錄也只是寥寥片語。所以,牧白合理懷疑,神界就是個擺設,不過是古往今來,無數修真界給后來者畫的大餅,不,準確來說是鐵餅,壓根沒人啃得動。
逼格最低的,是妖界,因為妖界的戰火已經持續了數千年,越是戰亂,越是窮困,妖界之中到處都是殘垣斷壁,尸骨堆山。
據說,這場戰火最開始,只是兄弟倆起的一個爭執。后來爭執越演越烈,直到開戰。
一直打到現在,還沒個結束。兄弟兩人都想贏,雙雙外出尋求其他五界的援助,但界與界之間,就跟貓和狗不能結合,有生|殖|隔離一樣。沒人愿意幫忙,都只想作壁上觀,看個熱鬧。等他們打得不行了,再沖進去瓜分地皮。
而修真界,其實就是仙界,包括玉霄宗就是仙門大宗,除了一些仙門宗派之外,像是修真|世家,仙域,仙城,家堡,大大小小的仙盟,包括修道的,修佛的等等,以及一些仙門統轄的少數族裔。
這里特別強調一下少數族裔,雖然界與界之間,也有“生|殖隔離”,但奈何情深難以自控,有時候就會芝麻對綠豆,一下看對眼了。跨種族產生的后代,比如,人和妖結合,生出半人半妖。
人和魔結合,生出半人半魔。
這種就屬于少數族裔。
但在少數族裔中,還要細化分支。他們有著族傳秘術,只傳內,不傳外,棲息在界與界之間的交界之處,一般來說,哪個界對他們好,他們就歸順誰,受其管轄。
牧白聽到此處,臉色有些猶豫,一副要求不說的樣子。
江玉言道:“你有什麼問題,但說無妨。”
牧白便苦著臉問:“那我現在也算少數族裔嗎?我是仙門中人,但我長了條尾巴。”
江玉言略一思忖,才笑道:“你只要記住,你是玉霄宗的弟子,就足夠了。”
牧白這才稍微松了口氣,作為在場唯一靠走后門,拜入玉霄宗的關系戶,其實他心里也蠻有壓力的。
現在牧家覆滅,他家里的關系網,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,一時半會兒,他也沒有精力去維系了。
能顧好玉霄宗這一頭,就算不錯了。
“至于尸冥府,其實是屬于冥界,但這個宗門又行事詭異,手段殘忍,府中上下皆喜歡趕尸控尸縱尸,甚至是……”江玉言話到此處,臉色不是很好看了,“甚至是玩尸。”
牧白聽見此話,眼睛瞬間睜圓了,滿臉詫異地問:“玩尸?是我理解的那種玩嗎?”
江玉言:“以牧師弟的聰慧,所理解的含義,應該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