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漆黑的瞳孔,陣陣顫動,充斥著驚慌失措,以及羞恥難忍。
他緊緊盯了大師兄片刻,見大師兄仿佛當他們是空氣,目光很快就轉了過去。
甚至還轉過身,在一片茫茫夜色中,四下逡巡,還微微聳著鼻子,似乎嗅到了什麼特別的氣味,很快又把身子轉了過來,一邊嗅,一邊往牧白眼前靠近。
牧白見他這樣,已經完全確定,大師兄根本沒瞧見他,否則,大師兄早就怒火中燒,提劍把他砍成十八段了。
但眼見著大師兄步步靠近,他還是心中緊張,即便,他此刻的衣衫還算完整。可那根長笛,終究是深扎在他肉里的刺,他恨不得拔而后快。
他又往后退了退,奚華卻已經從背后,鉗著他的下巴,迫他與林素秋對視。
“這是……誰?我怎麼不認識了,你幫師尊認一認,可好?”
牧白心中暗罵,都不知道奚華到底出了什麼毛病,總感覺他好像頭腦不是很清醒,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大徒弟都不認識了。
倘若不是因為,他嘴巴被堵住了,真想脫口而出一句:他是你爹。
“……奇怪,”林素秋緩步接近,只差短短一步之遙,就要撞上牧白了,他腳下一頓,俊美的面容上,浮現出了疑惑,低聲喃喃,“好奇怪的感覺,我為何會覺得這周圍有人?”
而且……
他又嗅了嗅,在寒冷北風中,嗅到了一絲淺淡的降真香。他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,然后在牧白驚恐的目光中,緩緩抬起了手。
眼看著林素秋就要穿透結界,直接撫上了牧白的臉!
牧白又要往后躲避,可奚華偏不許他,就想看他驚慌失措,羞憤欲死的可憐樣子。
還緊緊挾持著人,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奚華在等,垂眸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牧白的眼睛,不想錯過他眼底的任何一絲情緒轉變,他想看看,這樣燦若星辰的一雙眼眸中。
積聚出晶瑩的淚珠,再緩緩滾落下來樣子,想看一看,淚水流至牧白下巴時,是不是像極了雨后的海棠。但牧白雖然一直顫抖,但還算鎮定。
瞳孔都開始擴散了,卻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有。連眼眶都沒紅。能忍得很。
不得不說,小白的堅毅勇敢,和隱忍程度,已經遠遠超出了奚華的想象。
他的腳下略微晃了晃,隨時準備一腳將林素秋踹飛,踹得遠遠的,碰都別想碰小白一根頭發絲。
小白即便是墜落青云的鴻鵠,也只能落在奚華的肩上。
“林洛神!快過來!我這邊有發現!快快快,快來啊!”
江玉書的嗓子,就跟個破鑼似的,冷不丁在寂靜深沉的夜色中驟響。
林素秋抬起的手一頓,應了聲“便來”,而后,就把手收了回去。轉身就大步流星地離去了。
等人走后,牧白幾乎有點虛脫,身子再也不受他的控制,軟綿綿地往地上出溜,卻又被奚華攔腰抱了起來,好像扛著一麻袋大白菜,往臂下一夾,轉身就走至了更深處。
他要尋一個沒有人可以打攪的地方,然后,把牧白手臂上,那顆礙眼的守宮砂破掉。
一個男人,居然要在手臂上點什麼守宮砂,簡直可笑至極。
牧家既然這般在意牧白的貞潔,就不應該任由那些流言蜚語,在修真界滿天亂飛。
不過,從今夜往后,小白的貞潔,就由奚華親自掌管了。
牧白連氣都沒喘勻,就已經被奚華帶走了,不知走了多久,才終于停了下來。
面前是一小片蘆葦蕩,水已經干涸,蘆葦衰敗,葉色枯黃,根筋猙獰垂著,稀疏殘落。
如今正值寒冬,寒風瑟瑟。
奚華將人放倒在一片蘆葦叢中,雪白的衣衫好似麥浪一般,在寒風中飄搖,又似雪花,一層層落了下來,覆蓋在了牧白的臉上。
牧白嗅到了更加濃郁的降真香,熏得他跟喝了陳年烈酒似的,頭都有些昏沉,但好在意識還算清醒。
他隱約察覺到,自己危了。他膽子奇大無比,難得在這種事情上,生了幾分怵意。
手指都緊緊攥著,身軀輕輕打著顫。他察覺到原本綁著自己雙腿的白綾,漸漸松開。
然后,他的雙腿就恢復了自由。
師尊的手,在他腿上被綁過的位置,不輕不重地揉了揉,竟還挺舒服。還安撫一樣地,低聲喃喃:“莫怕。”
“你可以哭。”
“流淚是被允許的。”
師尊又說,冰冷的大手,已經抓至了他的腳踝,修長的骨節,一點點地發力,將他往自己身前拖拽。
“師尊喜歡。”
作者有話說:
牧白:我長這麼大,都不知道什麼叫作怕!
第31章 我真的盡力了
牧白的臉, 被師尊的衣衫完全覆蓋住,只要他一喘氣,師尊身上那股淡淡的降真香氣, 就盈滿了他的鼻腔。
并不難聞, 聞久了甚至還有點上頭。
牧白即便膽子大到敢抱著尸體睡一夜。
可面對著失心瘋一樣的師尊,還是本能地發怵。
他一發怵, 就忍不住想要把腿蜷縮起來,可攥著他腳踝的那只手, 宛如鋼筋鐵骨一般,死死鉗住, 根本不允許他有任何的掙扎。
奚華溫聲細語地安撫他,讓他不要亂動, 細長的指節,死死扣緊牧白的腳踝,好似隨時要捏碎他的骨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