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問奚華:“師尊,師尊!這什麼情況啊?怎麼大網,八卦印,黃符都不管用了?這干尸連腦袋都沒了,怎麼還能動啊?”
“是行尸。”奚華又重復了一遍,這才緩緩睜開眼睛,“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麼?”
頓了頓,他又意味深長地說,“往后,要把師尊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,知道了麼?”
要不然,就直接刻在小白的背上好了。
第26章 師尊又吃醋了
牧白:“……”
師尊確實早就告訴他了, 但很遺憾,他沒懂。
這就跟奚華聽不懂,什麼是孤寡青蛙和蚌埠住了一樣。
術業有專攻。
不過, 牧白很快就很認真地告訴奚華:“師尊, 你說的每一個字,我都在往心里記!”
奚華道:“是麼?那沒記住, 又是怎麼回事?是不用心,對麼?”
“師尊, 你不要把這個問題想得太復雜!”牧白滿臉真誠地道,“純屬是因為我腦子不好, 跟用不用心沒關系!”
“……”
“師尊,請你教我, 我一定會很用心地學習!”
并且會把奚華看成是他平時做的理綜試卷,一定仔細專注,嚴謹認真。
把奚華的所有喜惡, 都當成重點,逐條記在腦子里。哪怕是奚華的眼睫毛數量,他都得一清二楚。
知己知彼, 百戰不殆。
奚華的目光漸漸變得晦澀難懂, 微微抿著薄唇,臉上沒什麼情緒, 讓人猜不透,他此刻的心情。
他恍惚想起了此前那個一閃而過的唇肉相貼, 鬼使神差一般, 不動聲色磨了磨唇。
“不過……”牧白故作扭捏, 低頭捏著衣角, 一副猶豫不決, 要說不說的踟躇樣子。
奚華問他:“不過什麼?”
“不過……”牧白緩緩抬了抬頭,臉色已經微微發紅了,“還請師尊多憐愛徒兒。
”
奚華聽罷,沉默不語。
他想,如果是在床上,他或許會對小白存有幾分憐愛。
但僅限于在床上,這個床,到底要不要上,就全看小白到底有沒有膽量了。
一旦上去了,可就沒那麼好下來。
下一刻,一具行尸就沖著牧白撲了過來。
牧白身形靈巧,原地來了個特別流暢瀟灑的后空翻,一下就躍至了行尸背后。
他沖著行尸喊了聲:“蠢蛋,我在這里,快來抓我啊!”
行尸竟好似聽懂了一般,晃晃悠悠地轉過身去,牧白見狀,一刀刺進了行尸胸膛。
但他有點低估了行尸的堅硬程度,短刀竟還卡進去了,他嘗試拔刀,自背后又猛地撲來兩具行尸。
無可奈何之下,牧白只能暫且松手,一個騰飛翻越,雙腳就分別踩在了兩具行尸肩上。
奚華抬眸望了望他,忽而露出了陰惻惻的笑意,他的膚色太過蒼白,身上總似籠罩著一層似有似無的病氣。
讓他整個人看起來,像是萬年不見天日的吸血鬼,陰郁中又帶著病氣。
牧白心里一個咯噔,總覺得奚華的笑容很詭異,就好像是那種才進門,夫君就一命嗚呼的寡婦。
他又一身白,跟披麻戴孝似的。
好像是在給夫君守寡。
偏偏又生得俊美出塵,楚楚動人,如此姿容實在勾魂攝魄,比地府的無常還要厲害。
牧白光是看一眼,就遍體生寒,覺得師尊古怪,但又說不上來,只好沖著奚華笑了笑,本來準備再拋個媚眼什麼的,結果,他的腳踝就被鬼爪抓住,當即就宛如被鋼筋鐵板,狠狠夾了一下。
他痛得齜牙咧嘴,倒抽幾口冷氣。
而奚華在看見他的局促時,不僅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,反而還饒有趣味地旁觀。
說是旁觀,其實更像是在欣賞。
以一種極高的姿態,凌駕于牧白的生命之上,欣賞著不堪的螻蟻,如何茍延殘喘。
牧白心尖一顫,身子順勢往下一墜,一個倒掛金鐘,就將兩具行尸壓在地上,他順勢一個翻滾,就聽卡擦一聲。
雙腿發力將鬼手折斷。
奚華也隨即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“呵”,牧白可憐的小心臟,又狠狠顫了顫。
不明白這個“呵”,到底是在夸贊他身手敏捷,還是在嘲弄他和行尸扭打在一起的狼狽。
牧白才把腿抽出來,迎面又撲過來一具行尸,雙手還高舉著一名弟子,作勢狠狠往地上摔去。
這要是被狠摔一下,肯定不得了,起碼斷根骨頭。
牧白定睛一看,居然還是個小女修!
看起來年紀好小的。
小女修嚇得花容失色,大聲喊著救命,牧白也顧不得旁的,一心都是救人要緊。
當即一個鯉魚打挺,就翻起身來,絲毫不拖泥帶水,原地一個掃堂腿,嘭的一下,就將行尸絆倒。
奚華見狀,似乎想到了什麼,他緩緩起身,就看見那被舉在半空中的女修,直接墜了下來,牧白一個側翻滾了過去,伸手將人接住。
他的眸色一寒,暗暗攥緊了拳頭。
“你沒事吧?有沒有受傷?”
牧白禮貌性關心,完全是照顧小妹妹的心態,將人扶起來后,就立馬收回了手。
“我……我沒事,多謝牧師兄。”小女修臉色漸漸發紅,含羞帶怯地瞥了牧白幾眼。
“你沒事的話,就自己先找個地方躲好!”牧白全然沒在意,目光在戰場上逡巡一圈,頓時就傻眼了。
小女修看著周圍的場面,都隱隱帶了點哭腔:“你讓我往哪里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