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奚華語氣不急不慢的,動作也慢條斯理,淡淡道:“不要緊張,身體舒展,雙膝|分開。”
牧白頓時眼睛大睜。
居然讓他不要緊張???
現在,他可是渾身上下連塊遮羞布都沒有,雙膝|分開,吶吶吶,豈不是……?
難道,師尊想看?
牧白抬了抬眸,見師尊神情自若得很,臉上不悲不喜,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態度,看起來有點可怕。
見他遲遲不動,奚華還微微蹙眉,低聲問:“你信不過為師?”
“怎麼可能!我當然……當然是最相信師尊的,我最相信了!”
才怪!
牧白狠了狠心,暗道,男子漢大丈夫,就得能屈能伸。
再說了,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。
奚華現在親自為他寬衣解帶,還親自為他檢查身體,這說明什麼?
當然說明師尊對他格外照顧!
這是很好的發展方向!
如此一想,牧白狠了狠心,一邊在刺骨的寒風中瑟瑟發抖,雙手撐地。他羞恥地把頭撇了過去。
奚華神情自若,鎮定地伸手要探,牧白大驚失色,趕緊往后退了退。
“小白,你若信不過師尊,那便算了,為師去喚你大師兄過來,讓他為你檢查便是。”
奚華長長喟嘆一聲,然后起身就要離去。
牧白趕緊出聲挽留:“師尊,師尊!別走!我……我我錯了,師尊!”
“我只是有點怕羞!絕對沒有信不過師尊的意思!”
“真的!我發誓!”
奚華暗暗冷笑,而后才轉過身來,半蹲下,在牧白緊張且窘迫的目光注視下,伸出了手。
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,他的腿部肌肉,以及骨骼。
牧白被他的死人手,驚了一跳,下意識“啊”了一聲。
大腦一瞬間空白。
等他再回過神時,奚華已經起身,在用手帕擦拭手背上的臟污,一邊擦,一邊面無表情地道:“沒什麼外傷,另外,根骨不錯。
”
牧白一瞬間面紅耳赤!
他剛剛……剛剛居然在奚華面前出了丑!
奇恥大辱!
這對一個男人來說,簡直就是奇恥大辱!
他無地自容地趕緊爬了起來,抓過旁邊的衣服,就要往身上亂套。
一邊套,一邊羞愧至極的想,完了完了,這下全完了,奚華該不會誤會他什麼吧?
“臟衣服莫穿了,為師見你的身量同玉書差不多,便讓他先借了你一身弟子服。”
奚華隨手遞給他一套弟子服,神情自若地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。
不過,他剛剛也并不是檢查他哪里受傷,而是在羞辱他,順便摸索他的骨骼,看他日后適合修什麼道。
這點很重要,修真也講究因材施教。
奚華座下不留無用之人,林素秋雖然身世悲慘,但天生劍骨入劍道。
奚華修的是無情道,他師兄奉微修的是善道,以積德行善,普救蒼生為修行,江家兄弟天賦都相當不錯,主修符篆法陣之類。
一般來說,玉霄宗的弟子們,剛入門時,不管是什麼東西,都會大致先學一學。
等入門滿一年了,才會逐步區分每個人主修什麼道。
但牧白情況特殊,很早就離開了師門,以至于奚華直到今天,才知道,牧白適合修什麼道。
奚華的神情有些復雜詭異。
小白的根骨不錯,靈根也尚可,總而言之,資質不說是出類拔萃,但也是萬里挑一的。
只不過……小白比較適合入合歡道。
如果,奚華沒有摸錯的話,小白就是傳聞中,萬年難遇的天生爐鼎之體。
這就很有意思了,林素秋是天生劍體,修煉到化境時,人劍合一,劍斬山河,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。
而牧白就更不得了了,天生爐鼎之體,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他的腰肢這樣柔韌。
一舉一動,盡顯風情。
原來如此。
若是讓旁人知曉牧白是天生爐鼎之體,只怕會遭來無數人的覬覦,甚至是哄搶。
奚華此前就聽聞,天生爐鼎之體,用起來滋味不同凡響,但從未見過。
古籍中記載,也只是寥寥筆墨。
就是不知,傳聞是真是假。
也許,有機會可以試一試,一試便知。
既然小白口口聲聲說喜歡師尊,那好,奚華就給他一個機會,好好侍師。
牧白神情恍惚地把衣服穿好,腦子里亂糟糟的,只要一想到他剛剛居然出了那種丑,就覺得臉面一陣陣發熱。
連奚華喊他,都沒聽見。
“師……師尊,您方才說了什麼?”
奚華依舊鎮定自若,不急不緩地道:“既然,你沒受什麼外傷,那現在就該檢查一番內臟,千萬別傷及心脈。”
牧白從頭至尾就是裝的,壓根一點事兒都沒有。才經歷了方才的恥辱,他現在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,把自己給活埋了。
聽見此話,他有些抗拒地說:“我突然,突然又不痛了。”
“若內傷嚴重,痛到極致,便會短暫性痛覺消散。”奚華沉聲道,“小白,把嘴張開。”
牧白:“!”
剛剛檢查外傷,扒了他的衣服,還能說得過去。
檢查內傷,為啥讓他張嘴?
難不成,師尊要跟孫猴子似的,變成小蒼蠅,從他嘴里飛進去查看嗎?
“師尊,我……”
“你信不過師尊?”
牧白:“……”
感情的基礎是什麼?那當然就是信任!
沒有信任的感情,就是一灘爛泥!
沒辦法,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,雖然他不明白師尊為何要這樣,但姑且先相信師尊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