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白一聽,這哪能成?
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,跟師尊親密接觸的,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?
他還尋思著,一會兒師尊親自脫他衣裳,給他檢查身體,順便幫他療傷呢。
大師兄真是的,一點眼力見都沒有!
牧白心念一動,拖在身后的尾巴,就跟自己有主意一樣,嗖的一下,就纏繞上了奚華的腰肢。
纏得緊緊的。
奚華:“……”
林素秋:“……”
他瞬間就察覺到了什麼,頓覺不悅,原本他還覺得,牧師弟現在長大了,比小時候沉穩多了,乖巧聽話,還機靈聰慧,一張笑臉很討人喜歡。
現在看來,并非如此。
只怕是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小小年紀不學好,成天到晚凈想著如何偷奸耍滑!
若是平時就算了,現在抖機靈居然都抖到了師尊的面前!
若是換作從前,師尊一定會發怒,吩咐他將牧白帶下去,找幾個弟子按住了,一頓狠打。打完了不給上藥,不給吃喝,直接罰跪小黑屋!
哪知師尊這次竟不生氣,林素秋萬分難以理解,他厭惡所有試圖接近師尊的人,無論男女老少!
“師尊,牧師弟他……”
“他受傷了,不許你動他。”奚華語氣雖淡,卻不容置喙,林素秋瞬間啞口無言,根本不敢出言頂撞。
牧白心里一陣得意,他一得意,尾巴尖尖就不受他控制的,抖啊抖的,還左右搖晃,嘚瑟得不行。
落在林素秋的眼中,就宛如挑釁一般!
他狠狠抿了一下唇瓣,既有些委屈,又有些驚疑地抬眸望向奚華,輕聲喚道:“師尊。”
奚華也同樣注意到了,那纏他腰上,還左右搖擺的尾巴,忍不住勾了勾唇,但很快又斂眸正色道:“素秋,你身上可否帶有傷藥?”
林素秋誤以為師尊是要親自給牧白上藥,心里的酸水瞬間就涌出來了。
他也受傷了,地堡塌陷的時候,為了保護昏厥的弟子,他直接撲上去,后背被滾落下來的巨石砸到。
現在還隱隱作痛。
而牧白分明什麼事都沒有,師尊卻……
不過,林素秋平生從不撒謊,即便他也看出牧白是在裝暈厥,但還是點頭道:“有的,師尊。”
“那好,這條尾巴留著,終究不好,趁小白昏厥過去,長痛不如短痛,素秋——”奚華抬了抬下巴,示意林素秋把牧白的尾巴,生生砍下來。
林素秋覺得有些不妥,他雖然厭惡牧師弟在師尊面前裝模作樣,但又憐憫牧師弟的遭遇,生怕他會痛。
可師命難違,他只能對著牧白的尾巴,舉起了長劍。
哪知劍還未落下,原本趴在奚華背上,一動不動的少年,竟然幽幽醒轉。
牧白半死不活地道:“我這是……這是怎麼了?”他又對著林素秋道,“大師兄,你舉著劍作甚?你該不會要殺了可憐的我吧?”
然后,他就用下巴蹭了蹭師尊的頸窩,有氣無力地嚷嚷:“啊,師尊,我好柔弱……”
奚華:“……”
林素秋:“非也。”但既然牧白已經醒了,他便收回了長劍。
奚華:“你醒了?可有哪里受傷?”
牧白假模假樣地在奚華背上,活動胳膊,活動腿,然后又半死不活地趴了回去:“不知道……痛,渾身都好痛啊,還有我的內臟也痛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內傷。”
“師尊,我是不是快要死了?”
奚華:“不是。”
“可是我的嗓子好癢啊,咳咳咳。”牧白更加賣力地表演,看起來宛如風中殘燭般凄慘可憐,“是不是要吐血了?”
奚華:“不會。
”
“但我的心肝脾肺腎都好痛,好痛,好像碎掉了一樣!”牧白臉埋在師尊頸窩里裝哭,一邊哭,一邊抽噎著說,“師尊,師尊,小白舍不得您!好不容易才師徒相見,結果……結果我還沒有好好侍奉師尊!我真的不甘心!!”
侍奉?
哪種侍奉?
小白想要侍奉他?
用他這副軀體麼。
奚華似笑非笑地道:“果真如此麼?”
“果真如此!”
“那為師還真是拭目以待。”
林素秋見他如此,便又覺得,牧師弟可能真的受了些傷,并非全然在裝,當即便道:“無妨,你不必擔憂,來,師兄替你療傷。”
語罷,伸手就要接過牧白。
牧白哪里肯下來,立馬手腳并用,死死抱住奚華,連尾巴也緊緊地纏著奚華的腰,閉著眼睛道:“師兄!我和師尊分離數十年!現如今,我都快死了,你就不能成全我和師尊嗎?”
突然化身棒打鴛鴦的大棒林:“……”
“罷了,你先去查看那兩個受傷的弟子便是。”奚華松了口,林素秋縱然再不滿,也只能先行退下。
在地堡里轉了一遭,外面天色更沉,約莫已過子時了。弟子們一路風餐露宿,又在此地折騰了一遭,也都累了。
生了幾堆火,圍坐在一起吃了些干糧,之后又三、五個人一堆,隨便找塊干凈點的地方就睡下了。
奚華將牧白放平在地,隨手設下結界,然后把他整個脫得赤|條條的,這個狗東西,皮膚倒是挺白。
衣服一脫,膚色白得像二層雞蛋皮。
因為外面天寒地凍的,牧白凍得蜷縮成一團,不停地哆嗦。
“師……師尊,可……可以了嗎?好冷,好冷!”
“不急,你此前說內臟宛如碎裂般疼痛,還嗓子癢,想嘔血,想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。
師尊須檢查仔細,才好為你療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