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憐牧白手無寸鐵,哪怕他有把破菜刀也好啊,也不至于在地道中倉惶躲閃。
他的身姿相當靈巧,躲閃起來也算是游刃有余。
牧白一邊躲閃,還一邊向奚華示好,高聲道:“師尊!徒兒保護你!哎呦,臥槽!”
一支箭羽擦著他的耳畔而過,挾持的厲風宛如鋒利的刀片,刮的面頰生疼。
奚華側眸瞥了他一眼,心道,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。下一瞬,他的眉頭微蹙,僅僅一個抬腿的動作,就突然閃現至了牧白面前。
一把環上他的腰,將人往懷里一護,抬手一抓,那原本應該自后心將牧白扎穿的箭羽,便在他的掌心,寸寸化作齏粉。
“多……多謝師尊護我。”
牧白有些驚魂未定,順勢就趴在師尊懷里,隔著衣裳摸他的大胸肌。
奚華:“!”
暫且顧不得教訓孽徒,一揮衣袖,原本遮天蔽日一般密集的箭羽,瞬間化作了灰燼。
江家兄弟收了劍,稍微緩了緩,而后就一前一后沖了上前,江玉書忙問:“牧白,我剛剛忘記了,你手上沒有法器,怎麼樣了,你沒受傷吧?”
頓了頓,他看了一眼趴在奚華懷里的牧白,又神情古怪地道:“不過,就算是受傷了,你也值當了。”
畢竟,不是任何人都能親近奚華的,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,就能趴在奚華懷里的。
記得上一個假模假樣,往奚華懷里跌的弟子,摔斷了兩根肋骨,半個月沒下來床。
該說不說,牧白的狗膽真大!
江玉書嚴重懷疑,他是不是故意跌奚華懷里的。
“我沒事,多虧師尊在。”
牧白見好就收,依依不舍地從師尊懷里爬了出來,心里不由再度感慨,師尊的胸肌真的好大,摸起來手感超好,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,那驚人的柔韌。
他仰頭,更加信賴孺慕地望著奚華,情真意切地說:“有師尊在,我才不會受傷!”
奚華:“……”未必。
“大家快來看!”
林素秋的聲音,冷不丁在地道里響起。眾人便順聲尋了過去。
便見地道的最深處,居然是一間密閉的石洞,還挺寬敞的,里面除了一張石床之外,空無一物,四面的墻壁上,還刻著一些很詭異的壁畫。
江玉書指著床問:“誰腦子有病啊,在這里睡覺?”
牧白從他身旁經過,隨口道:“十步之內有張床,除了睡覺,你就想不到別的了嗎?”
“當然不是!”江玉書對他揚了揚拳頭,“我還可以把你按床上揍!”
奚華正好聽見這句,側眸橫過去一眼,江玉書趕緊捂嘴,灰溜溜地往遠處走了。
牧白好奇地湊近打量,就見壁畫上的都是一些年輕女子,姿勢詭異,形態各異。
但都是一些難得一見的美人,口若含丹,眸若秋水,宜喜宜嗔,彩緞環身,露出修長的四肢,以及纖細的腰。
腳下也未穿鞋襪,腳踝上系著金鈴,手里拿著類似于撥浪鼓一樣的東西。
牧白不認識,但他感覺這壁畫很有異域風情。
“這應該是轉經輪。”江玉言從旁道,還不忘記提醒他弟,“玉書,不要亂摸亂碰。”
“好好好,我光看不碰,不過,阿兄,轉經輪不是佛門法器嗎?”江玉書把舉起來的手放下,轉過頭問,“怎麼會出現在這里?”
“不過,等等!阿兄,你別說,讓牧白說!”他又轉頭望向牧白,“來,給你一個在師叔面前表現的機會!”
奚華冷眼睨他一眼:想死?
牧白:“……”
原來是佛門法器轉經輪啊,他剛剛以為是撥浪鼓呢,還尋思著,怎麼一群女子手持撥浪鼓,真是童心未泯。
這就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,他可以把《離騷》倒著背,但就是解釋不了什麼是轉經輪。
不得已,牧白只好又用上了讀心術,緩緩道:“相傳,龍菩薩擁有一座轉經輪,是由燃燈古佛所賜,威力巨大,可以庇佑蒼生,其中刻有經文和咒語,轉動時即為誦經,也可作祈福。”
江玉書眼睛一亮,忍不住贊道:“牧白,可以啊!你真的和小時候不一樣了!”
牧白心虛地想,還是你哥厲害,我都是聽你哥的。
“這也正是令我覺得奇怪的地方,”林素秋接口道,“轉經輪以清凈業障,積聚功德之用,為何會以壁畫的形式,刻在這種地方,還有——”
頓了頓,他抬手指向壁畫中的女子,又道:“你們看,這壁畫上的女子是個鮫人。”
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,果然瞧見其中一個手持轉經輪的女子,腰下沒有腿,而是一條絢爛無比的魚尾,她的頭上和手臂上,還有魚鰭。
“原來,鮫人長這樣啊。”
江玉書一邊說,一邊好奇地湊了過去,完全忘記他哥的囑咐,抬手就摸上了壁畫上的鮫人,結果當即令他一驚,一下就把手收了回來。
林素秋距離他最近,見狀便問:“怎麼了?”
“很奇怪!”江玉書面色一沉,正色道,“不像是畫,倒像是活的!”
“活的?”林素秋道,“這絕不可能!”
話音未落,就見那壁畫上的鮫人,眼睫輕顫,居然落下淚來,江玉書下意識抬手一接,接到了一顆圓溜溜的鮫珠。
他當即大驚失色,一邊后退,一邊大聲道:“我就說是活的!大家小心!這壁畫上的女子,全是活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