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白現在不僅聽見了,他的耳膜都快穿孔了,只覺得腦子都嗡嗡的,下意識更大聲地吼:“我聽見了!我又不聾!啊,啊,啊!!!!!”
三人齊齊捂耳。
嘭——
他的尾巴骨一熱,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衣而出,有點沉重的垂感,在身后蕩啊蕩的,牧白暗道不好,下意識伸手往后一捂。
就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,他心神劇顫,誤以為自己身后跟了條狗。
趕緊回眸一瞥……不是狗,是奚華。
正好奚華轉身瞧他,與他四目相對的一瞬,牧白的手心都麻了。
他太爺爺的,還不如看見狗呢,冷不丁看見奚華白生生的臉,好嚇人的。
“怎麼了?”奚華臉上沒什麼情緒,淡淡道,“發生何事了?”尾巴都漏出來了,他剛剛看得一清二楚。
長長的,粗粗的,毛不長不短剛剛好,毛色灰白,既有點像狗尾巴,也有點像狼,但更像沙狐……小白捂尾巴的速度太快。
不確定,再看看。
“沒什麼!”
牧白瞬間轉回身來,心里暗暗大松口氣,原來身后沒有跟條狗,那是奚華啊……等等,身后沒有狗,那那那,他手里毛茸茸的東西是……?
他突感大事不妙,正要抓過來瞧瞧,哪知林素秋突然轉身同他道:“牧師弟,這應當就是機關無疑了,既然上面有血手印,想來需要你伸手按一下。”
“我?不用,不用。”牧白把手背到身后,死死捂住憑空多出來的一條尾巴,故作鎮定地道,“你們誰離得近,伸手按一下得了,都這種時候了,人命關天啊,還謙讓什麼呢?”
他就想趕緊找個地方,好好看看,自己身后那條毛茸茸的尾巴,到底怎麼一回事?
怎麼好像就是長在他身上的呢,只要他想,尾巴就可以搖來搖去。嘿嘿,還怪可愛的。
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!
牧白才這麼一想,手心里藏著的尾巴,就撲騰撲騰地拍打著他的手心。
林素秋很敏銳地聽見了異常聲音,沉聲問:“這是什麼聲音?!”
牧白心尖亂顫,要是被人發現他身后拖條尾巴,該不會把他當妖怪吧?
不過,等等,奚華剛剛一直站在他身后,尾巴噗嗤一聲冒了出來,會不會被他瞧見?
可是……師尊很淡然,要是真瞧見了,應該不會是剛剛那副形容。
牧白只能硬著頭皮解釋:“是我餓了,肚子在咕嚕咕嚕叫,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。”他好凄慘的。
“你餓了?!”江玉書好像發生了什麼特別驚奇的事情,“這周圍這麼多燒死的焦尸,你居然餓了?!”
“天吶,牧白,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?怎麼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?”
牧白:“……”
他確實餓了,越聞尸體燒焦的氣味,他越餓,怎麼辦,他該不會是個天生的變|態吧?
那簡直太好了!
這更加充分說明,他是個攻!
因為,這年頭的徒弟攻,都是一言不合就黑化,還小黑屋師尊,各種圈圈叉叉,一個個都是資深變|態。
“你最近廢話很多,”奚華冷眼瞥向江玉書,立即讓他捂嘴收聲,直往哥哥身后躲,這才低頭,神色悲憫地看著牧白,“不怕,有師尊在,去吧。”
去前面丟人現眼吧,在眾目睽睽之下,把爪子拿開,讓大家好好看個清楚,牧家二公子是什麼樣的妖怪,身后居然拖著一條灰白色的長尾巴。
在人前盡情地搖擺,賣弄風|騷,搔首弄姿,讓大家共同欣賞一下,傳聞中的公狗腰,到底是什麼樣的。
牧白滿臉感動,但還是想喂奚華吃涼拌馬蜂窩。
正當他猶豫不決,冷汗潸然,不知該如何是好時,就聽卡擦一聲,眾人聞聲望去,就見江玉書一腳抬起,一腳踩在那塊石頭上,呈金雞獨立狀。
“牧……牧白,你家的機關,要是被外人誤踩了,會……怎麼樣?”江玉書神色緊張地問,好像踩了地雷一樣,僵若木雞。
牧白:“問題不大。”江玉書大松口氣,正欲把腳收回來,結果,牧白下一句話,當場讓他大跌眼鏡,“只不過,可能會死而已。”
眾人:“……”話鋒轉了,但沒有完全轉。
第17章 師尊,男媽媽
江玉書臉色驟變,好像當場吃了死孩子一樣,連聲線都顫了:“牧白,我……我我要殺了你!!!”
轟隆——
話音未落,江玉書站立的位置就塌了,腳下的土地先是裂開一條縫隙,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分崩離析,幾乎只是一瞬之間,就已經陷了一個大坑。
江玉書就跟倒栽蔥一樣,毫無任何防備,整個人就狠狠摔了下去。
眾人紛紛四下躲避,江玉言發出一聲歷呵:“弟弟!”伸手就要去拉,然后又被迎面沖上來的巨浪,逼得往一旁跳開。
眼前瞬間被高達數百丈的氣浪覆蓋,其中卷雜著碎石、枯葉,好像一場規模不小的龍卷風,嗖的一下,席卷全場。
周圍守著的幾個玉霄宗弟子,直接被突如其來的氣浪,沖上了半空之中,宛如秋風中的落葉,風雨飄搖的。
牧白心臟狠狠一跳,第一反應就是:師徒本是同林鳥,大難臨頭各自飛,我先行一步!
但轉念一想,俗話說得好,患難見真情,這種危機時刻,最容易促進感情了。
所以,牧白在狂風碎石,一片混沌之中,左右逡巡,試圖尋到奚華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