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表姐說得對,他就是一個軟硬不吃,油鹽不進的石頭!我爸爸那天還私下去找他,開出了更好的條件,可以資助他在第一次選舉年競選市長,他都不肯,說這是兩回事,真是一塊石頭!】
喬抒白剛笑起來,展慎之給他打電話,先告訴喬抒白,昨天晚餐時的意外,已經查明是何褚策劃的,讓喬抒白不必掛心,他會處理。
掛了電話,工作狂展慎之突然又發消息找他:【你接電話的時候在笑什麼?】
喬抒白有選擇性地回復:【黛兒找我了,說謝謝我們送她的生日禮物,她很喜歡。】又忍不住開始夸展慎之:【展哥,謝謝你幫我送禮物。】
【讓溫悅好好選了兩件。】展慎之回,【總不能去陪她吃飯。】
喬抒白莫名覺得心里很軟,才幾小時不見,又想見到展慎之。
給他打字:【展哥,我已經把你的信息登記好了,你可以進出小區了】想了想,叮囑了一句:【但是你千萬注意,不要拿安德烈的東西。他今天很敏感。】
展慎之大概很忙,簡單地回他:【:-)】
喬抒白摸不著頭腦,但抬起頭,軍事禁區的鐵絲網和陰翳的天空已近在眼前。
軍事禁區已經錄入了喬抒白的生物信息,因此他進入得很順利。
轎車往里頭開,喬抒白發現禁區里來往的車輛比以前少了,仿佛里頭的軍人和勞工體消失了一大半,不知是去演練了,還是去城外了。
喬抒白熟練地停好車,走進大樓,樓里也十分空蕩,只有少數幾人行色匆匆地抱著電腦經過。
他敲門進入展市長的辦公室,展市長靠在椅背上睡著了,聞聲驚醒過來。
展市長胡子像是已經幾天沒刮,頭發也很亂,不復從前的整潔,對喬抒白點點頭。
喬抒白對他的不修邊幅感到驚訝,坐在對面,順口關心道:“城外事兒多嗎?”
“不少。”展市長聳聳肩,貌似隨意地問,“抒白,你和慎之怎麼樣?”
“……”喬抒白沒想到展市長這樣直接,心中一沉,不知該怎麼說,沉默地看他一會兒,問,“展市長,我和他到什麼程度你會反對?”
展市長忽然笑了笑:“我反對有什麼用。”又說:“我只是關心關心小輩。”
“抒白,我找你來是想說,如果你們重新在一起了,你不用擔心我會干涉什麼,好好陪展慎之過一段時間吧。”
展市長似乎睡眠不足而頭暈,話剛說完,閉了閉眼,手抬起來扶了扶額頭,從抽屜里取出一支復原劑,沒避開喬抒白,給自己打了一支。
喬抒白覺得他話里有話,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,狐疑地慢慢問:“什麼叫一段時間,展慎之要去哪里嗎?”
展市長搖搖頭,說:“他不會去哪。”
他注視著喬抒白,眼中像藏著很多秘密。
喬抒白認識展市長兩年多,嚴格意義上說,他的外表并沒有變化,然而眼神的疲憊肉眼可見。
展市長干燥的嘴唇微微動了動,好似有些恥于啟齒一般,開口道:“抒白,我以前對你有偏見,對你的看法也很淺顯,覺得你出身底層,沒過過好日子,只想往上爬,對慎之只是欺騙和利用,沒有感情。現在知道我不是每件事都正確的。你很在乎他,我們合作這麼久,我知道你不是我設想中那種道德缺失的人。”
“慎之是耶茨最重要的成果,肩負著眾多責任,”展市長說著話,眼神有些空,好像是痛惜,也是不舍,聲音也愈發低沉,“在他必須開始承擔責任前,我作為一個父親,也希望他能過幾天開心日子。
我給他從小的陪伴太少了,也沒想過,他現在能有一段自己的感情,其實是幸運的。”
喬抒白不明白大部分他說的話,覺得展市長像是獨自擔負了太多秘密,太久無人可說,所以對自己宣泄似的傾訴,因此沒有多問,純粹地傾聽著。
只是飄飄然的心重新掉回了地上,不安又不甘地鼓動著,發覺自己和展慎之,可能仍舊不會像那些真正幸運的人一樣,在一起就天天開心,事事順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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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部的小展可可憐憐的。。
第七章 禮物(二)
展市長辦公室的桌上擺著一個金色的鈴鐺。
或許是有些年頭了,鈴鐺的表面已稍稍氧化,不過鏤空加上柔和的金屬光澤,仍然讓它看起來精致無比,不像是現時代的審美產物。
展市長說得雖多,卻太過含糊不清,大概是發覺喬抒白實在聽不懂,模樣很迷茫,他就沉默了下來,似乎猶豫著,究竟該不該讓喬抒白了解這個秘密,深深地陷入了痛苦的動搖之中。
喬抒白盯著鈴鐺發呆,起先是想著展慎之,想著想著,又忽然想起,安德烈要求的蛋卷他還沒買,他決定買三份,給金金,安德烈,展哥各一份,因為展慎之上次拿走了爆米花,可能也喜歡這些——鈴鐺便響了起來。
它響的很規律。
叮叮叮,叮。叮叮叮,叮。
展市長坐直起身,瞪大了眼,按了一下鈴鐺,響聲停了。
他站起來,看著喬抒白,眼神又放空了幾秒鐘,仿佛在這幾秒里,內心又經過了百次糾結,最終下了決定,說:“抒白,你跟我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