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前位置: 腐腐之光 《流亡地羅曼史》 第102章

《《流亡地羅曼史》》第102章

陳霖聽不清楚,靠近了些,剛想再罵喬抒白幾句,大腿忽然有一股輕微的刺痛,頭暈了暈,他低下頭,看見行軍床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。

那手很蒼白,和他的幾乎一模一樣,手里握著一把細小的、半透明的槍。

來不及扣下自己握著的槍的扳機,陳霖剎那間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,他的視線變得模糊,雙腿發軟地跪在地上,勉力抬起頭,看見喬抒白靠近自己。

喬抒白從他脫力的手里挖出了槍,淡而漠然地問他“霖哥,你怎麼了”,而后毫不留情地、報復般用槍托地在他頭上猛砸了一下。

陳霖覺得自己的頭骨都被砸得凹陷了下去,他的思維很慢,也很遲鈍,失去意識前,才反應過來,原來喬抒白能有這麼大蠻勁。

恨歸恨,喬抒白還是得留陳霖一條命。

他先去打開地下室的門:“好了。”

弟弟從角落走出來,一手拿著麻布袋,一手拿著喬抒白的手機,遞給他:“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信息。”

喬抒白揣進兜里,來不及看,帶著弟弟進去,把陳霖衣服扒下來,換給弟弟,又把陳霖拷了起來,和弟弟的衣服一起塞進麻布袋里,束上繩子。

勞工體兄弟留在了地下室,喬抒白獨自拉著繩,費勁地拖拽著,沉重的布袋在粗礪不平的地面摩擦,發出沙沙聲,地下室昏暗至極,又很悶熱,看不見光。

終于拖到車邊,喬抒白蹲下身,把沾滿灰塵的麻布袋抱起來,心中想,計劃這麼容易做成了,卻好像全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。

可能是他這些年有過的失落太多,已經膽小得無法再擁有期待和雀躍的情緒了。

昏迷的人體又軟又沉,十分難使勁,喬抒白試了兩次,才把他塞進貨車后艙,陳霖不知哪個部位撞到地上,發出悶悶的撞擊聲。

關上艙門,喬抒白終于有空從口袋里拿出手機,他看到四十六分鐘前的未接來電,和展慎之的一條消息:【楊雪提出可以幫我做情感格式化的恢復,我同意了,你有什麼想說的嗎?】

喬抒白忽然愣住了,覺得方才被陳霖用槍托砸的傷口終于開始銳利地痛了起來。

耶茨的秋冬時節白天很短,時間晚已經了,火燒云即將結束,深藍的天幕掛上了一輪偽造的月亮。

喬抒白孤獨地站在沒有邊際的熱土地上,在不屬于任何一個季節的炎熱溫度中,又接到了展慎之的電話。

他接起來,看著地平線的尾端,聽見展慎之的聲音,問:“你在干什麼?”

“啊,”喬抒白壓低了一點聲音,說,“剛才送貨呢,沒聽見電話。展哥,你要恢復情感嗎?”聽展慎之不說話,又說:“她不會假裝要幫你恢復,又把你格式化一次吧。”

“不會。”

“是嗎……”喬抒白覺得喉嚨很干,小腿也站得有些發麻,靠在車上,忍不住勸他,“其實你現在恢不恢復,也沒有什麼影響吧。”

展慎之靜了靜,問他:“你覺得沒有影響嗎,比較喜歡現在的我?”

喬抒白不懂他在問什麼,慌亂蔓延到全身,嘴唇動了好幾下,才吐出話語:“展哥,你怎麼樣我都喜歡的。”

展慎之沉默了,喬抒白等了一會兒,天上的云彩徹底消散,他看見很多星星。越等越焦急,還是催促著問:“展哥,你為什麼不說話了?”

過了幾秒,展慎之說:“在看你的監控記錄回放。

喬抒白愣住了,他呆呆地站直了,下意識地抬起手,搭在自己鎖骨之間的皮膚上。

那片皮膚很平緩,摸不見任何電子監控存在的痕跡,事實上,展慎之離開摩區,去參加前哨賽后,喬抒白便幾乎已經遺忘監視器的存在。

重遇后,他知道展慎之的性格,不會重新去查看,因此只是將監視器當做展警官留在他體內的一件紀念品。

四周空氣燙得扭曲,喬抒白熱得像是快被蒸透了,但是不想走到車里。

他等著展慎之繼續說,可是展慎之不開口,他只好自己開口,很輕地說:“那你看完了嗎?”

“看完了,”展慎之說,“很精彩。”

“……展哥,我頭上被他弄流血了,很痛,”喬抒白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不愿認輸的嬰童,就算這樣,也能厚顏無恥地裝起可憐,“得去醫院看看了。”

不過展慎之問“你的康復劑用完了嗎”,喬抒白就又安靜了,因為覺得好像結局可能也就是這樣了。

想了想,喬抒白走過去拉開車門,坐進車里,設置了目的地,不再裝腔作勢,誠懇地詢問:“那你要抓我然后懲罰我嗎,展警督?”

“我不會提交任何和這件事有關的報告,會當沒發生過,如果你想問這個——我對你確實做不到那麼正義凜然,”展慎之停下來,過了幾秒鐘,對他說,“喬抒白,祝你繼續成功。”

他告訴喬抒白,“但是以后就不要再和我聯系了”。

沒等喬抒白再說什麼,電話掛斷了。

裝著昏迷的陳霖和喬抒白未來的貨車,顛簸著向有燈的城區飛速行駛,喬抒白大腦里的每一個細胞都瘋狂地叫囂著不甘心,恨得比他得知展慎之的情感能被格式化那天更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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